吴宜江 21065万字 42489人读过 连载
《渣了师尊后我跑了》最新章节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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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新章节: 第521章 红炎之殇(八) ( 2022-05-26 11:22:03)
更新时间: 2022-05-26 09:12:14
现在人人叫我老臭虫。
以前我当然不叫老臭虫,真实姓名叫啥?怕辱没了祖宗,不提也罢。
这个称呼挺好,我喜欢,大家叫得顺口,叫得亲切。张三也好,李四也罢,人生就一身爹娘给的臭皮囊,做事凭良心,功过后人论,人前给笑脸,人后翻白眼,还有什么看不开的?
乡下人叫富贵、叫得禄、叫旺财的多了,大多数人,一辈子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。
我生长的地方多山,什么良山、沂山、蒙山、鲁山、泰山和大片丘陵。多河,有大河、沂水、济水、汴河,有大野泽和众多支流。我就出生在大野泽附近的一个小乡村。后来这些河山野泽通通归属了京东路。
几百年来,大河不断决口泛滥,大野泽范围越来越大,南北三百里,东西百余里,周围渔村众多。
朝廷将数百里水泽通通收归为公田,百姓们捕鱼、割草都要依照船只大小课税,遇上水灾旱灾也不豁免。
当地本来就民风彪悍,百姓们生计艰难,自然盗贼四起,很多渔民,忙时捕鱼,闲时做贼,很多渔村,成为窝藏盗匪的巢穴,此地河道纵横,港汊交错,地形复杂,官府要派兵围剿,根本无能为力。
良田都给地主豪绅霸占,打鱼割草除了缴税,根本赚不到几个铜板。
我都三十好几望四十的人啦,依旧穷困潦倒,干脆纠集乡里的一伙青壮,拦路抢劫绑票勒索,甚至打劫漕船货船,那比干农活快活多了。得了钱财,便饮酒作乐,大秤分金,大碗喝酒,大块吃肉。
很快我在乡里便有了名气,手下有了几十号人马。河里的帮会,山上的寨子,纷纷邀请我搭帮入伙。
我带着兄弟们自由自在惯了,自然一口回绝。
又过了些日子,良山的小旋风山寨的寨主,人称“白面孟尝”的王薄送来拜帖,邀我上山议事。
白面孟尝急公好义,名声赫赫,三山五岳交游广阔,他的面子不能不给。我便带了几名亲随上山。
王薄大摆筵席招待。酒席后,他拉着我的手,亲热地说道:“周兄弟近几年在大泽大展拳脚,作下不少大事,做哥哥的着实仰慕,这次邀你上山,不为入伙。只是做哥哥的遇到一件难事,需要兄弟出手相助。”
我酒有些上头,闻言大咧咧地说道:“寨主哪里话?在下一介草莽,承蒙你看得起,只管吩咐便是。”
王薄翘起大拇指,赞道:“兄弟爽快!实不相瞒,哥哥想跟你联手干一票大买卖。”
王薄细细说起缘由。曹州有一名大富商,祖上在朝里做过大官,家底殷实。此人除了金银珠宝,喜好收集各类古董奇珍,最近不知从何处搜罗了两件宝贝,一个玉佛头,一颗夜明珠,可谓价值连城。
那富商为了收藏他的财宝古董,在宅院里建了一座三层小楼,号称:荟珍阁,又雇了十个护院看护。玉佛头和夜明珠就放置在荟珍阁顶楼。
江南的盗匪最先收到风声,赶来试探。京东路的盗匪见别人踩进自家地盘,自然不喜。
两方谈判不成,不欢而散。
江南天目山的一窝鼠,是新近冒起的一帮飞贼,为首的名唤“无牙鼠”,临走前放下大话,要与京东路的同行定个赌约,以二十日为期,谁家先将玉佛头和夜明珠偷到手,以后江南、京东两路好汉就奉他为“盗帅”,从此甘拜下风,听从指令。
王薄说道:“咱们京东好汉众多,可不能给江南小儿看低了,兄弟你说是不是?”
我连连点头道:“对,对,大当家一出手,管叫他们输得心服口服。”<p>王薄又道:“听说兄弟自小有个打弹弓的绝技,百步之内,鸟虫难避,可是真事?”
我哈哈一笑道:“从小顽皮,喜欢用弹弓打天上的飞鸟水里的游鱼,雕虫小技,不值一提。”<p>王薄说道:“做哥哥的好奇,兄弟露上一手,教我开开眼界如何?”
我醉眼惺忪,生出一股豪气,掏出弹弓,装了一颗铁弹,指着厅堂外的一棵大树,说道:“夏日炎炎,蝉声聒噪,惹人心烦,我将它们一一打下来!”
从厅堂到大树约莫有二十丈距离,我稳稳地举起弹弓,连发三弹,蝉声顿止。
王薄遣手下去看了,来人回报说道,树下找到三只死蝉,身首两段,没了声息。
王薄大喜,说道:“兄弟有此身手,不愁大事不成!”
前些日子,王薄等人费了好些周折,又买通了消息,才将荟珍阁的内外情形打探清楚。那小楼所有窗户皆用铁栏封死,墙砖里又加了铁板,固若金汤。
一楼入口是一扇厚重的铁门,加挂大锁。铁门内嵌机关,通到一楼里面正对门口的墙壁上,墙壁上镶嵌了一条铜龙,龙嘴含珠。
若贸然打开铁门,触动机关,龙嘴上的铜珠坠落,落到正下方案桌的铜盘,铜盘翻侧,扯动连接的十几根铜线,铜线连接楼内的百几个铜铃,铃声大作,自然会惊动附近房舍里的护院和家丁。
我问道:“可否先想办法破掉铁门的机关?”
王薄叹道:“那机关由能工巧匠打造,精巧坚固,难以破解。机关如何开启关闭,只有富商一人知晓。这个法子行不通啊。”
我见他欲言又止,问道:“大当家想到了什么妙计?”
王薄解释道,他们连日查探,苦思冥想,又在富商宅子旁边租了一处宅院,终于找到了荟珍阁的唯一破绽。<p>荟珍阁一楼的高处,有一个小小的气窗,不过半尺见方,正对着旁边另一处人家的阁楼。
从阁楼二层的窗户往荟珍阁方向看去,透过气窗,正好可以窥探一楼墙壁的龙嘴。
但从阁楼到荟珍阁一楼,中间隔着两个院墙、一条巷道,足有十几丈距离。
王薄与手下思虑再三,制定了一个极其胆大的计划:入夜后派一名擅长轻功和开锁的高手潜到荟珍阁最近的院墙下,另一名暗器高手藏在附近的阁楼二楼。
待夜深人静,护院和家丁睡下,第一名高手翻墙而入,迅速解开铁门的大锁,大锁解开,机关启动,龙嘴内的铜珠坠落的同时,另一名高手用暗器在十几丈外打飞铜珠,使其不落入铜盘之内,则所有机关统统失灵。
我摇头道:“十丈之外击中铜珠不难,但深夜时分,荟珍阁楼内一片漆黑,无法视物,如何看得清龙嘴和铜珠?”
王薄笑道:“那富商习惯每隔两三日的夜晚,独自上楼,细细把玩荟珍阁里的宝贝。每每这个时候,荟珍阁一楼便点燃四根巨烛照明,富商走后,巨烛会继续燃烧一个时辰左右,正是咱们动手的好机会。”
我此时酒醒的差不多了,低头思索了一会,觉得此计可行。
王薄又说道:小旋风山寨的三当家,人称“赛猿猴”,轻功了得,飞檐走壁,不在话下,又有一手解锁的好本事。单单缺了一名暗器准头极佳的人选。
若我加盟相助,事后三七分账,干干净净。
我见报酬丰厚,便满口应承。第二日伙同王薄、赛猿猴及几个得力手下赶赴曹州,当夜在富商宅院旁边的人家住下。<p>第二晚,富商果然点了巨烛,独自上楼赏玩。待他走后,巨烛未灭,从阁楼窗户远远望去,透过小小的气窗,依稀可见一楼墙上龙头的模样。
我自小目力极佳,能看到远处别人无法看清的事物,若是换了另外一个人,十丈开外,根本看不清楚龙头的轮廓,而我却可以将龙嘴里的铜珠也看得分明。
富商走后不久,护院们歇下睡熟,此时巨烛尚未燃尽。赛猿猴翻过高高的院墙,无声无息潜到荟珍阁一楼铁门处。
那三当家果然好本事,解开铁门上的几把大锁,如同除去妇人身上的几件衣衫一般。
大锁一去,铁门一开,机关启动,铜珠落下。
说时迟,那时快,我早就拉开弹弓,装上特制的泥丸,聚精会神,紧盯着龙嘴的动静。
机关一动,龙嘴张开的一瞬间,泥丸急射,飒如流星,铜珠刚刚离开龙嘴,便被泥丸击中。
泥丸撞的粉碎,铜珠则斜斜飞出,嵌入厚厚的木案桌面。
赛猿猴一溜烟窜上三楼,取了玉佛头和夜明珠便走。
眼见大功告成,我们几人不敢久留,星夜离开曹州,返回山寨。
荟珍阁盗宝,王薄名声大噪,从此博得“盗帅”的美名。江南众盗拱手认输,退出京东、淮南地界。
王薄等人作案的胆子越来越大,呼朋引类,足迹遍布京东、淮南、江南等地。
后来我又和王薄一伙联手做了另外几单案子,彼此相处得熟了,王薄再提出入伙一事,我痛痛快快便点头了。做了小旋风山寨的三当家,山寨里的人送了个绰号:“神弹子”。
入伙的时候,我和王薄、赛猿猴当面申明,杀人放火的缺德事我万万不做。
王薄笑道:“兄弟放宽心,山寨里的弟兄都是苦出身,自古盗亦有道,咱们做的这些营生,都是为了糊口,为了钱财,既不想造反,也不想背上人命官司。打家劫舍、偷鸡摸狗的事情咱们干,行侠仗义、劫富济贫的事情咱们照样可以干。绝不败坏咱们山寨的名声。”
我相信白面孟尝的信誉,所以我相信王薄的话。
聚啸山林水泽数年,日子倒也充实快活。我在村里盖了一座房子,讨了一个婆娘,闲时摇船打鱼,有事便去山寨商议。
要出远门做大买卖,就谎称跑单贩货,乡亲们不知道我盗匪的身份,都以为我改邪归正,浪子回头。
那几年,大小买卖做得顺手,东南各路各府道上的朋友也结交了不少。
直至那血淋淋的一日到来。
那日,一大早王薄派人通知我,晚上去汴水做一桩棘手的买卖。我正好闲着无事,就一口应承了。<p>夜晚,我依约前去汴水河边一个荒废的渡口,王薄几人早已等候多时,他们准备了一艘平底轻舟,藏在岸边的草从里,人人都提了兵器,一身黑衣,用黑布包了头蒙了面。
王薄告诉我,他们打算拦截一只客船,船上有一名赴任的官员,携带的家财丰厚,但官员雇了几个保镖,手底下比较硬朗,王薄他们吃不准,因此叫上我助阵。
月黑风高,诸事不祥。很多年后,那天夜里发生一切我还历历在目,像噩梦一样挥之不去。
不多时,一艘宽大的客船缓缓经过,我和王薄他们悄悄划了轻舟,跟在后面,像条饥饿觅食的狗鱼,慢慢靠近客船的船尾。
王薄他们才把手搭上船边,船尾有个人立即发觉,提了一杆长枪赶来,朝第一个爬船的人猛扎。<p>我眼明手快,一个弹子打去,正中那人手腕,那人吃痛,长枪松手滚落水中。
王薄几个一窝蜂爬上船,跟几个保镖斗成一团,船上一片惊呼叫嚷。没多久,战斗结束,小旋风山寨的盗贼大获全胜。
那名官员、家眷、随从、保镖、船工尽数五花大绑,扔到船头,像货物一样堆在一起。<p>女人的抽泣声,男人的痛哼声,盗贼得意的笑声,混杂其中。
王薄提着一把鬼头刀,揪住那名青年官员的头发,狞笑道:“安抚使吴大人?”
那官员的眼神我至今还记得,那样清澈,那样无所畏惧,官员答道:“本官正是!”
王薄二话不说,提起刀,一刀将那官员的脑袋砍了下来,鲜血飞溅,溅得旁边几个人满头满身都是。
赛猿猴几个跟住手起刀落,将剩下的男女一一砍翻,片刻功夫,客船上的十几人全部做了无头之鬼。
我吓得手脚打直,脸色煞白,舌头打了结,指着王薄几个说道:“你你你……你们你们……”一个多余的字也吐不出。
王薄几个将尸首一个个踢下水去,转头看着我,鬼头刀上鲜血直流,现在的他,根本不是平时斯斯文文的儒生模样,像极了一个地狱里的恶鬼。
他冷冷地说道:“事情既然坐下了,泼天的罪过大伙一起承担!”
我瘫软在地,再也无话。
“宣,山西河东抚慰大使李渊,觐见!!”
随着内侍的声音,殿门外,身穿戎装的李渊步入殿中。
群臣注视之下,他看着那坐在空无一人的龙椅旁边椅子上的杨侗,上殿十步后抱拳拱手:
“臣,李渊,拜见越王殿下。”<p>如今的杨广因为过几日就要下江淮的原因,已经任命了杨侗监国留守,不上朝了。<p>为的就是在自己走之前,锻炼一下孙儿的理政能力。
等李渊拜完,杨侗开口:
“李卿平身。”
“谢殿下!”
接着,两名内侍走了过来,其中一人还端着托盘。
李渊轻车熟路的拿出了虎符,放到了托盘之上。另一名内侍检查完了虎符的对口无误后,退到了一边。<p>从这时起,移交完了军权,城外驻扎的兵卒才恢复了自由身。
接着,内侍上前:<p>“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:李渊平定河东匪乱有功,获封:右骁卫将军……”
封赏开始。
伴随着内侍的圣旨,李渊纹丝不动。
满朝文武神色肃然。
一屋子的老狐狸,谁也看不出任何想法。<p>只是伴随着圣旨的封赏,今日的朝政再次开启。
……
“爹。”
“爹。”
朝会散去,当李渊与其交好的群臣走出大殿时,刚才就在殿外等候的李建成与李世民走上前来。
李渊这才对着大臣们介绍自己的俩儿子。
当官的交际是一门很细腻的活。
什么时候该结交,什么时候该攀谈……一切的规矩都装在大家的肚子里。
一时间谈笑风生。
刚刚打了胜仗的李渊看起来也是春风得意。
只是……心里面到底真是如此,还是装出来的就不得而知了。
满朝文武攀谈的差不多了,终于,掐着恰到好处的时间,一名内侍走了过来:
“李将军,陛下有请。”
李渊点点头,对俩儿子说道:
“你们跟我一起去吧。”<p>“……?”
李世民一愣。
但看得出来,李建成眼里却有些兴奋,点点头:
“嗯。”
跟着内侍一路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行进。
来到了花园内,便看到了正在杨侗的陪同下,在水池边抓着一块饼喂鱼的杨广。
李渊上前一步:
“臣,李渊,叩见陛下,吾皇圣安。”
“嗯。”
杨广应了一声,扭头看着单膝跪地的李渊一眼,目光又落在了他身后的李建成与李世民身上。<p>二人反应过来,也赶紧单膝跪地:
“李建成。”
“李世民。”
“叩见陛下,吾皇圣安。”
杨广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,点点头:
“几年不见,你们俩也长大了啊。”
说着,他摆摆手:
“好了,起来吧。来人,赐座。”
等椅子搬来,君臣俩坐在了湖榭凉亭前。
旁边是站着伺候的杨侗与李家兄弟俩。
“河东一役,李卿辛苦了。”<p>听到这话,李渊再次起身拱手:<p>“为陛下分忧!”
杨广压了压手,示意他坐下说后,继续说道:
“朕看过战报,此役鏖战辛苦,你的损失也不小,尤其是骑兵,对吧?”
李渊心里一凛。
同时,后方的李建成和李世民眼里也闪过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
就见他迟疑了一下,点头应声:<p>“回陛下,确实不小。臣……已在奏报上说明,此次骑兵战马折损无数……臣有罪,请陛下责罚!”
忽然,他起身单膝跪了下去。<p>“臣擅自做主,临时征召了飞马城进贡给陛下的一万军马!导致那万匹千里马折损四千……请陛下责罚!”
而面对李渊的话语,杨广眉毛一挑:
“只是四千?”
“……”<p>李渊的沉默让花园中升腾起了一片……寂静的压力。
没人说话。
杨广不知何时眯起了眼睛,盯着低头的将军。<p>而低头的将军眼里也是一片惊疑不定的忐忑。<p>直到……
“哈哈哈哈哈~”<p>帝王朗声长笑:
“折损四千?……李渊啊李渊,你以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?”
“……”<p>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包括李世民与李建成在内,父子三人的脸逐渐有些白了。
可杨广却丝毫不管,继续笑道:<p>“只折损四千?这倒是奇怪了……你上报折损四千,可为何朕的百骑司那边传来的消息却是折损六千?”
“……陛下,臣……”
面露挣扎之色的李渊刚要说什么,可杨广却跟没听到一样,自顾自的在那说道:<p>“昨日,朕还让人特地去点过。可奇怪的地方也在这里,确确实实,飞马三宗那六千战马已经进了珍兽栏……朕就纳闷了,难不成百骑司骗朕?……诶,李卿,你说巧不巧,珍兽栏里,飞马城的人刚好在照顾龙火猊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?”
听到这话,李世民眼里忽然出现了一丝疑惑。
接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,双眸重新化作了一片平静。
“于是呢,朕就让他们去看了看……好嘛,有人竟然胆大包天到连朕的御马都敢打歪主意。私自往里面掺了两千匹虽然毛色相近,质量竟然也算不错,只是非那三宗之马的战马过去。哈哈哈~”
越说,他似乎越觉得好玩,看着李渊问道:<p>“李卿,你说这贼人是不是有些蠢的可爱?若是别人,恐怕分不清那墨云踏雪、乌龙骓、赤焰的区别。可却不知,飞马城的人一辈子都在和这三种千里马打交道,孰真孰假一眼便知。这时候朕才明白过来,原来……做这件事的人,应该是怕朕责怪,把自己军中质量最好的两千匹马给朕塞进来了吧?”
“……”
单膝跪地的李渊眼底疑惑缓缓化作了一抹……近乎于荒唐的惊讶。
这时,一只手伸了过来。
帝王亲自扶起了他,眼里毫无生气之意,取而代之的是荒唐的赞许:
“那朕到要问问这贼人了,没了这两千良马……怎么?你这辛苦培养起来的精锐骑兵,难不成改去当步卒?”
“……”<p>李渊张了张嘴,结结巴巴的来了一句:
“陛……陛下明察秋毫……”<p>“行啦。”
一摆手,杨广却忽然看向了杨侗:
“侗儿,你说,朕该怎么惩罚这贼人?”
杨侗嘴上带笑,说道:
“祖父,依孙儿看,能不惜牺牲自己的利益,为祖父分忧的可不是什么贼人,而是知晓祖父辛苦,懂得维护祖父的忠臣,不仅不该惩罚,还要奖赏才对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~”
杨广开怀大笑,拍了拍李渊的肩膀:
“不错,当赏赐才对。不过嘛……”
看着未来的一国之主,他说道:<p>“你现在是监国,洛阳城的一应事物具是你来负责。该怎么赏赐,朕做不了主,得你来。侗儿,说说吧,你觉得,该怎么赏?”
把皮球踢到了杨侗这里后。
待到祖父出发后便会入主东宫的杨侗想了想,说道:
“李将军国之栋梁,肯为了维护祖父而自损战力。孙儿认为此事不妥。骑兵乃左右一场战事的中坚力量,如此忠臣良将,鏖战一场,损失颇大。若不补充,不足以告慰将士之心。若祖父允许……孙儿想把此次进贡而来的飞马三宗坐骑,悉数奖赏给李将军。想来,名将遇好马,战力增强,自是千古佳话!”
他也不是什么傻子,生怕自己给出的奖励被祖父认为过了而无法收回。所以加了一句“若祖父允许”,把决定权又交给了杨广。
杨广眼里闪过了一丝满意。
不错,为君之道便是权衡,切忌一头堵死。
感受到了孙儿的悟性,心情大好的杨广索性一挥手:
“准了。朕的臂膀,若是连只像样的骑兵都没有,恐怕要让天下人贻笑大方。李卿!”
“……陛下,臣在。”
“去,直接去珍兽栏,把你那两千丢人现眼的良马和那四千日行千里的名驹带走。以后啊……莫要搞这些虚头,一应战报如实呈上便好,难不成,打了胜仗,朕还会和你计较战损不成?知道了吗?”
“……”
将领眼里的种种情绪彻底归于平静。
抱拳拱手:
“谢陛下不怪臣莽撞,领旨,谢陛下隆恩!”
“嗯,去吧。”<p>“微臣告退。”
带着俩儿子从御花园里一路退出来,身后,领了陛下谕旨的内侍已经把这条消息上报给了朝廷。
一路不发一言的走出了皇宫,李渊的眉头这才缓缓皱起。
他似乎有些不高兴,目光落在了二儿子身上,但却什么都没说,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后,说道:
“无事了,你们先去珍兽栏传旨,再通知军伍卸甲解散,十日后前往太原。”
“是。”
兄弟俩应了一声,目送爹爹离开后,李建成看了弟弟一眼,摇头:
“这件事,你至少该通知一声爹爹才对。自己耍什么小聪明?……若是真惹的陛下不悦,降下了责罚,又该如何?“
“……兄长教训的是,世民知晓了。”
“嗯……”
见老二知道错了,李建成也不多说,看了看天色后说道:
“我这边还要见几个朋友,你带着爹爹的命令去吧。”
“好,兄长慢走。”
“嗯。”
等李建成离开,李世民脸上也算平静。
牵马便往东边走。
他对洛阳城还算熟悉,以前来过。
珍兽栏的方向也知晓。
他们能在这边停留十日左右,然后就要返回太原留守。而这十天里,他要办很多事情。
要带弟弟逛洛阳。
要等着阿姐传来让自己去找她的消息。
还要找到阿姐说的那个守初道长,把他带到身边……严加看管?
好像是这么说的。
好多好多事等着他做。
一边想,一边走。
今日的天气很好,洛阳城的繁华让他在一头扎入主街道后,逐渐的就被吸引了注意力。
那股属于年轻人的心性,让他心里一边考量着事情,一边看向了四周。
洛阳……可真繁华啊。
一边看,一边走。
终于,他到了珍兽栏。
远远的就已经看到在门口等着他的内侍。<p>李世民加快了脚步。<p>来到了内侍前,他躬身行礼:
“右骁卫将军李渊之子世民,见过大监。”
“哎呀,可当不得。”<p>内侍赶紧摆手,两边客气了一声后,一同进入了珍兽栏。
办理交接并不花费多少时间,拢共花了不到半个时辰。
全部办完后,李世民走了出来,拜别了这位皇宫内侍后,就想着赶紧出城,去解散军队。
正想着呢,就看到自己前面停了一辆车马。
一开始倒没怎么在意,洛阳城又不是什么犄角旮旯,富贵人家不知几许。
他继续往前走。
就看着那马车上跳下来了俩人,模样有着几分相似。
想来应该是兄弟俩吧?
正琢磨着,就见俩人蹭蹭蹭的踩着石阶往高处走,一边走,还对那个在门口坐着的一个小厮喊道:
“伙计,你家守初道长可在?”
“先生在的,二位公子请。”
“嘿,道长可算回来了!……大哥,赶紧走!”
“嗯!”
兄弟俩一股脑的进了屋。
可李世民的脚却迈不动了。
刚刚……
刚刚这俩公子哥喊什么?<p>什么道长?
守初!?
守初道长?
守……初……道士?
想明白了这个名字,他第一反应是:
“重名?”
应该是重名吧?
那位道长不是静真宫阿姐的好友弟子么?
而这地方是……
看着那“春友社”的牌匾,他怎么琢磨都觉得这地方应该不是传说中的香山。
但“守初”这个道号凭心而论,挺古怪的。
但凡有点文化的人,应该不至于会给弟子取个这么没女人缘的名字。
而既然碰到了,那么不管重名不重名,于情于理都得去瞧瞧才是。
想到这,他把马挂在了马车旁边立起来的木杆上面,信步抬脚往石阶上走。
而张文冠一瞧……
天啦噜。
先生的生意开了这几天,终于见到个客人了。
诶?
不对……
难不成……是昨日先生吩咐的“商”姓友人?
想到这,他从放满竹片的桌子里走了出来,冲着李世民鞠躬一礼:
“可是飞马城的商公子?”
一听“飞马城”这三个字,李世民心中一动。
已经把这位守初道长的身份确认了九成。
但却摇头,不动声色的暗中打探:
“不是,伙计,这春友社是个什么地方?”
“……!!!!!”
只见张文冠眼里一阵激动。<p>客人!
这是客人!
终于来客人了!!!!!
于是赶紧说道:<p>“公子请看。”
顺着他的指点,李世民看向了那两块匾。
“说离合悲欢,当代岂无前代事……听抑扬褒贬,座中常有书中人……这是个什么地方?“
“回公子,听故事的地方。我家先生说的一出好故事,洛阳城中都是一绝。您若闲来无事,请进去听上一出,绝对错不了!只要十文钱!茶水管够、小食管饱,绝对亏不了!”
“……”
李世民一懵。<p>这道人……竟然还是个做生意的?
身为出家人,不去修炼道法,竟然做起了生意?
阿姐……让我照看之人,怎么是个如此世俗铜臭之人?
他的眉头缓缓皱起。
可来都来了,看着厅堂里那俩自顾自忙活倒茶吃豆的公子哥。
李世民思考片刻,点头:<p>“好。”
从怀里掏出了十文钱,递给了张文冠。
就见这小伙计满脸激动到手都哆嗦的递过来了一片写着“零零柒”的竹片。
“这是?”<p>“公子进去后,按照上面的字落座就行。喏,就那第二张桌子的第三个座位。您尽管去坐,一会小的给您上茶。“
“……好。”
攥着竹片,他一边心里想着“这字是何人所写”,一边迈步进了院子。
小院打理的很干净,刚走两步,就听见了一声:<p>“哥,道长这生意怎么如此惨淡了?平日里早该坐满了呀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“那你说道长昨日去干嘛了?”
“昨日是清明嘛,道长肯定是和素宁高功一同在静真宫为亡魂祈祷。”
“那前日呢?”
“……前日?我哪里知道。”
“你不是说你来找道长了么呃……好啊!你又去青楼!我就说,大晚上的你来什么春友社!!”
“……”
浑然不知道几句话的功夫,便把李臻卖了个底儿朝天的兄弟俩还在那闹腾呢。
却没注意到……
身上还穿着铠甲的李世民已经踏入进来。
随着步子,铠甲铁片震动之声引起了俩人的注意力。
一扭头……<p>一瞧竟然是位青年将领。
阎立德还好,没怎么多想,可阎谦却忽然眉头一皱。
在城中束甲而行……?
这青年将领的身份……有点不简单啊。
而就在他的思考中,李世民拿起了竹片看了一眼,又看了看俩人坐的那张桌子。
最后,把目光落在了阎谦身上,一步一步走了过去。
“劳驾,你坐的位置是我的。”<p>指着眼前手下面的“零零柒”,李世民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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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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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把李灏带回来,协助自己处理一些事务,将刘语贞留在周安县,暗中照拂子女们。<p>回家第一件事,当然是……
当然是想抱儿子。
但是不行。<p>在这封建大家族里,夏咏初必须得先向父母请安,展示他的“孝道”。
然后去慰问妻子风衿。
毕竟他不在家的期间,是风衿操劳忙碌,打理内外,他理所应的去表示慰问和感谢。
之后才轮到抱儿子。
这傻儿子到了他怀里,先是瘪了瘪嘴巴,没认出来。
过了半分钟,似乎是终于认出了他的气味和他挠下巴的手法,“咯咯”地笑了起来。
夏其熙比夏其烈小时候要胖一些,肉嘟嘟的,两只小手舞个不停,要抓夏咏初的头发。
夏咏初就低下头任他抓。
风衿想拨开孩子的手,担心将丈夫的发髻抓乱了。
夏咏初阻止了她,“没事,孩子开心就好。”<p>过一会,夏其熙似乎觉得抓头发没意思了,就抓住夏咏初的手指头,往他自己嘴里送。<p>他刚刚长牙,不过夏咏初自然不会觉得痛,反而担心把他的小乳牙给崩了。<p>“夫君,听说旁边那边几个郡又在闹妖鬼了,和周安县隔得很近,”风氏有些担心,“还是让孩子们回来吧。社会实践,也不急于一时。”
“这世上有妖兽,但是没妖鬼。所谓妖鬼,都是些愚夫愚妇在瞎传,别担心。”夏咏初不太在意,继续抱着儿子逗弄。
吃完饭,午睡一会,他本来想出城去修炼两天,但是临走时想看看孩子,结果抱着孩子就不想放下了,这么一直抱到晚上。干脆就没去修炼了。
次日他本来打算去附近山里修行,结果夏其熙有点不舒服,夏咏初留下来照顾了孩子一天,到晚上夏其熙才恢复正常。
晚上搂着风氏休息的时候,夏咏初心想,修仙哪有孩子有意思。
又想到自己的修炼,似乎速度不算快,或许是因为他的心境不符合道门功法,感情太过充沛吧。
夏咏初不免有些担忧。
有幸来到这可以修行的世界,若是不能有所成就,岂不是丢了穿越者的脸?
或许该硬起心肠,割舍一些情感,努力修行了。
不过他再仔细想想,其实也无所谓,毕竟自己有奶爸系统。
等到孩子们再大一点,他们开始修行了,自己就能兑换修炼用的丹药给他们。
既帮助他们快速成长,自己也能得到一定的返还。
虽然哪怕每个孩子都只返还百分之二十,三十,乃至四五十的效果,可架不住孩子多啊。
到时候自己修炼的速度,还不是坐火箭一样,蹭蹭蹭就上去了。
这么一想,夏咏初就觉得自己每天抱孩子不修行,并非是不务正业,而是“欲善其事,先利其器”。
欲要修行,先培养亲密度。
没毛病。
于是他就心安理得地在家里当起了奶爸。
不过也不仅仅是当奶爸。
积压的事务一大堆,需要他处理。<p>朝堂方面的,生意方面的,江湖方面的,千头万绪,需得他来拿主意。<p>还有,这两个月为了对付荆东芃,炼丹之事耽搁了下来。
下半年要供应各处的丹药配额,还有些缺口,现在需要尽快炼制。
尽管夏府现在不需要向任何江湖门派谄媚,但是能用点丹药去笼络各大门派,其实是很划算的事情。<p>丹药确实珍贵——但是当你能生产的时候,你需要付出的只是成本价而已。
比方说。
能帮助顶尖高手突破到宗师的破境丹,所需的药材非常珍贵,但是差不多350两银子就能配齐——350两银子并不少,足够40户小地主家庭生活一年了。
用这一颗破境丹去请顶尖高手为你效力几年,保证一大堆顶尖高手抢着要这机会。<p>那么如果是聘请一个顶尖高手为客卿,需要多少钱呢?
一年800两白银,都是友情价。
人家还这也不愿做,那也懒得做,去打个架都会保留几分实力,不会替你卖命。
所以夏咏初不打算在炼丹方面偷懒,这里面利润空间太大了。<p>他炼的丹药,基本上都不会拿去卖钱。
但是给夏府、给他个人带来的隐形收益,每年超过百万两白银,相当于楚国全年赋税收入的二十分之一了。
夏咏初每天忙忙碌碌,风衿每天掰着指头,数着夏其烈还有多少天才能完成“社会实践”回家。
虽然幼子软萌可爱,但长子同样是她的心头肉,每天都会挂念。
所以她才将妹妹留在那里,希望多少能照顾到一点。
她自己是必须回来主持家务,否则她是宁愿自己留下的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。
这一日,夏咏初在“造化斋”炼丹到深夜。
回房后刚睡下,忽有侍卫用力敲门,在门外大喊:“三爷,有紧急情况!”
夏咏初一骨碌跳下床,出去听汇报。风衿也惊醒了,用被褥捂着胸口,惊疑不定。
过一会儿,夏咏初回来,淡然说:“去姜国的商队出了点问题,死了几个人,我去处理一下。你先睡,不用等我。”
风衿一听,放下心来,还略有些嗔怪:“这么晚了,明天再处理吧。”
夏咏初微笑道:“死的人里面有几个家生子,不能轻率的。”<p>风衿点点头:“那妾身明日去安慰一下他们的家人。”
男主外,女主内,商队出了事当然得夏咏初去处置,那几个死伤家生子的抚恤、后事料理等自然是由风衿负责。
夏咏初披了件外套,匆匆离去。
风衿坐在床头想了想,起身穿戴整齐,到门外询问外面的侍卫,得到的回复和夏咏初说的差不多,她才回来重新躺下。
……
此时夏咏初已经奔出县城了,多多在他身侧,步伐矫健。
他连马都没骑,其实骑马的速度,还不如他自己奔跑的速度快。
而且马匹容易疲劳,不能长途驰骋,哪怕是世间顶尖的宝马,一夜能奔跑几十公里,然后就得进行长时间的休息,否则就容易倒毙。
宗师的速度与此差不多,耐力要好一点。
而夏咏初的身体却是远超人间宗师,一夜之间就可以奔行一百五十多公里,并且只需稍事休息就能继续奔行差不多同样长的距离。<p>一边奔跑,夏咏初一边在心里向所有能想得到名字的神仙祈祷:不要有事,千万不要有事!
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,经过母蚌仙液的再度清洗,他双目比之先前更强了几分,就像是进化一般。
犹记得第一次双目洗礼仙液之时,他能够看清土地发芽的种子,地底糯动虫子的四肢百骸,以及墙壁蔓延的尚未未发生的内部裂缝。
与之相应的,他获得了看透隐藏于外表的一切本质之象,不受幻术所惑。
而这一次,经过清灵仙液洗礼后,他看见了若隐若现盘根错节一团乱麻的丝线。
虽然他暂时还不明白这些千头万绪的丝线代表什么,但可以肯定,他双目的神通得到了加强,包括通过灵力的作用,他能够激发两道红色宛若实质的光芒。
只不过受限于修为低劣,灵力量不足,是以不能完全发挥其实力。
唯一令他有些担忧的是,双目受清灵仙液洗礼进化之后,施展神通所产生的副作用。
连续两次他都因灵力枯竭而昏死过去,并且醒来之后,双目刺骨欲裂。
这显然是双目遭洗礼的后遗症,问题是这个后遗症会持续多长时间,对身体有多大损害。<p>这是他不敢再轻易尝试的重要原因。
一日时间眨眼便过,吸收炼化了丹药后,体内灵力恢复的七七八八,但双目仍然胀痛欲裂,唐宁盘坐在地一动一动,就这么呆了数日,直至眼睛的刺痛之感消失,他才缓缓睁开双目。
微弱的光线映入眼帘,竟有些许刺目,一切恢复正常模样。
他控制着体内灵力,注入双目之中,周遭渐渐变化,一些若隐若现的丝线浮现,这一次唐宁没敢再那么不顾一切的尝试,如蜻蜓点水一般点到即止。
当模糊不清的丝线出现的那一刹那,他就及时闭起了双目。
再度睁开时,双目灵力退去,丝线亦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之后一连十几日,唐宁闭门不出,只在洞府中研究他双目的新变化,一点点的尝试将灵力注入到双目中的各种变化,注入大概多少灵力量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,渐渐的掌握其中的平衡。<p>经过无数次尝试,他对自己双目的新变化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。
当双目吸收了灵力后,就能看见平时察觉不到的丝线,灵力吸收的越多,就看的越清晰。
以他如今的灵力量,当双目吸收体内五分之一灵力时,他能够隐隐渐渐方圆一丈内的丝线。
吸收五分之二时,能够隐隐看见方圆两丈的丝线。
以此类推…………
而当双目吸收了体内所有灵力时,能够勉强激发一项神通,就是那宛如实质的红色光芒。
至于威能具体如何,暂且不知,以他目今修为,还不足以全力施展这项神通。
石桌前的仙株母蚌枝叶已然开始枯萎脱落,距离它的第一次盛开有近两百载,也不知何时能再生长丰蚌,吐出灵液。
他满怀期待,盘坐而下,手掌覆于其上,体内灵力源源不断灌入里间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<p>几日时间一晃而过,又到了部科议事之期,唐宁出了洞府,遁光腾起,来到直属六队议事殿。
内里除了张朝阳,吕舫外,另有一名身形挺拔,面色白净的男子,却是个生人,金丹中期修为。
眼见唐宁入内,该男子亦朝他看来,两人四目相对。
见是个新人,唐宁主动点头示意,该男子却只是眼光示意,并未回应,模样竟有几分倨傲。
不多时,于彦,蒋天渊相继到来,几人聊着闲话。
“听说了吗?本部郝督察可能要调走了。”
“调走?谁说的?调到哪去?”
“小道消息,第三联队队长寿元将尽,已辞去职务,听闻郝督察近来频频前往元贤县,想必是看中了这个位置,想要争一争。”
“哪怕第三联队队长位置空缺,自有其联队督察顶他的位置,郝督察想跨联队调动,恐怕机会不大。”
“机会大不大不是咱们说的算,只要关系打通了,别说跨联队调动,就是跨军团调动也无不可,关键是看背景硬不硬。”
“郝督察能够调走吗?”<p>“我要是能知道,就不会在本队呆这么多年了。”
“郝督察若是真赴任第三联队,司马副队顶上督察之位,你们认为谁能顶上副队之位。”
“就算郝督察走马上任第三联队,司马副队能不能上督察还得两说呢!更别提其他管事了。”
几人说话之间,新来的那名男子只是眼观鼻,鼻观心,一动不动,既没有参与众人的谈话,连眼光都没撇来一眼,对几人谈话视若未闻一般。
“对了,第四大队第三小队郑桐师叔怎么样了?联队对他做出了什么处理?”
“听说监禁一年,罚俸三年,扣除勋功一千点。”
“这么严重?”
郑桐作为队长,导致货物被劫,三名弟子被害,他自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,但顶多不过是护送不利之责,毕竟人又不是他杀的。
按照青武营规章,对于护送不利,造成重大损失的主要责任人,一般处以罚俸、扣除勋功点的惩罚,情节特别严重的,才可处以监禁。
郑桐被监禁一年,罚俸三年,还扣除了一千点功勋,已经是顶格处罚了。
“我早说过,郑师叔这次肯定讨不了好,虽然人不是他杀的,但他是事件发生的罪魁祸首,可以说,这三个人都是因他而死。”
“你们想想,此三人中但凡有个身份背景不一般的,能肯轻易罢休吗?那姜淮依无影无踪,抓不到凶手,怨气不得发在郑桐师叔身上?”
…………
几人聊着闲话,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,屋外脚步声响起,余乾自外而入,径至主位入座,开口道:“此次议事一共三件事。”
“第一,宗门本次派遣了一批弟子到青武营中任职。”
“我给大家介绍一下,这位就是联队新分派至本队的弟子韩复。本是宣德殿督察部弟子,今后在本队任职。”
“韩复,这几位都是本队弟子,这位是吕舫,这位张朝阳……”
韩复与众人一一点头致意。
余乾继续说道:“另外有一则联队惩处通报,第四大队第三小队队长郑桐护送物资不利,造成重大财务损失及人员伤亡,经联队决议。”<p>“给与郑桐监禁一年,罚俸三年,扣除一千点功勋奖赏。”
“各队弟子当引以为戒,严格遵守青武营规章,尽心尽职完成联队任务。”<p>下方几人相视了一眼,刚才还聊到郑桐,没想到这么快就公告了。
“最后,是关于明年聚灵阵名额的人选,联队已经定下来了,本队名额由韩复获得。”
此言一出,下方几人神情各异,而其中属吕舫面色最为难看,但也仅仅一瞬间,很快又恢复了常态。
唐宁目光撇过韩复,见其仍然是那副模样,身子坐的笔挺,目视前方,巍然不动,像个木头人一般,然双目却是炯炯有神。
本次聚灵阵的名额属于吕舫,这在小队内部已是公开的秘密,每年聚灵阵名额人选预定是谁,各人心中都有数。
盖因在确定人选之前,得先去“孝敬”余乾,将这一年获得的灵石奖赏上交一半,这个时候要想获得来年聚灵阵名额,就得准备一份厚礼。
假若余乾接受,则代表拿下明年聚灵阵名额。
大家私下一交谈,花落谁家就变成了公开的秘密。
没想到今年却半路杀出了匹黑马。
韩复刚刚加入本队,说句不好听的话,连屁股都没坐热,就将属于吕舫的聚灵阵名额生生夺了去,也难怪一向城府颇深,总是笑呵呵的吕舫会忍不住形于颜色。
所谓期望越大,失望越大,本来对来年聚灵阵名额,他是成竹在胸,板上钉钉,哪知晓在这最后时间里,会有一个新人跳出来,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将他名额给夺了去,换做是谁,也难以接受。
说得严重点,这么做等于是坏了队里多年不成文的规矩,余乾接受了他的上贡,就相当于将名额卖给了他,本来谈好的事情,如今却出尔反尔。
吕舫内心的愤恨及郁闷可想而知。
显然,这个韩复身份背景绝不一般,要知道,当初唐宁靠着方达生的关系进入联队,分派至直属六队时,尚且过了好几年,还是他主动去找余乾,才得到聚灵阵名额。
而此人刚入队伍,就直接生生将吕舫的名额给夺了去。
余乾担任队长这么多年,还从来没做过这种事,这么做肯定不是他的本意,而是韩复身后之人的授意。
这个人的能量让余乾连推却的资格都没有,所以才会直接将吕舫给挤下。
“韩复,明年初一你直接去聚灵阵报备,今后只需每个月末来此殿议事。按联队一向的规矩,入聚灵阵修行期间,联队不会派遣任何任务,只安心修行便好。”
余乾可没管众人心中如何作想,开口说道。
“是。”韩复应道。<p>余乾宣布了议事结束,径直起身离去,韩复亦紧跟其后。
“吕师弟,看来这一次是来了个大人物啊!”张朝阳眼见两人背影消失,微笑说。
“分到哪不好,偏偏分到本队,唐师兄,以后你聚灵阵名额获取的次数恐怕不会这么频繁了。”于彦大有深意道。
唐宁笑了笑没有言语,吕舫亦是一言不语,一行人起身离了大殿,各化遁光而去。
萧渐离的帅旗已经出现在保定城下,呼延相如御使破军笔升至高空。
“开城献降者,赏千金,封万户侯……”
“呸!!辽狗——”
……
另一边,保定城西北太平巷,气氛纷扰凌乱。
五男一女,各自身着寻常粗布衣衫。
男的粗犷健壮,女的纤细窈窕。
而他们在人群中,无论行至何处,总会将那女的围拢在中间。
乍看之下很像是在保护她,可再仔细观察一番,就觉得他们似乎生怕这女子跑掉一般。
“莫要耍花样。”<p>“修为被封,剑也在你们手上,我耍什么花样?”
太平巷人潮涌动,各自面色匆匆。<p>或是为了出城之事相互奔走,又或是为了守城之事忙前忙后。
压抑沉默环境,几欲令人作呕。
……
保定城南部城门处。
越来越多的百姓围拢过来,将这里塞得水泄不通。
他们想出城。
可城门落锁,门外吊桥更是高高挂起,此时此刻哪里能够出得去?
“……都是自家乡亲,城门开了又能如何!外面又没有辽狗!”
“没有上面的命令,实在不敢乱开。”<p>守卫的士卒刚刚说完一句话,声音就被其他人的说话声淹没过去了。
“只开那么一会儿,我们出去你便关上,怎么如此不懂得变通!”
“就是,难不成我们还能回来去卢大帅跟前告你的状吗?”
“李二狗!信不信我让你爹过来撕烂你的嘴——”
“嘿!你还敢拔刀?你可敢往我身上砍?不砍你是狗娘养的!”
被步步紧逼的李二狗有些慌乱,自己学过杀敌。<p>可这些,不是敌人……
“后退——后退——再冲击城门,统统杀无赦了!”
这个名叫李二狗的城门司甲士不敢擅专,一开始还能温言相劝,到后面……就只能用兵刃指着众多百姓,示意他们后退了。
看似外强,实则中干,可……又能怎么办呢?
……
戍边军的营房之中,裴朝良被关在一间屋子中。<p>当然了,名义上并非关,也不可能是软禁。
而是……保护他的安全。
保定府尹,这可算是敌酋了,必然是辽狗率先捉拿的对象,戍边军,必须要对你的生命安全负责。
言语冠冕堂皇,裴朝良能信那才见鬼了。
眼下营房之中,大部分人手被都调往城头或者城下备战,只有极少数人留了下来。
裴朝良默默地坐在桌案前,百无聊赖的望着墙上挂着的百炼钢刀发呆。<p>这是卢承林的营房,但是他这些日子都没有回来过。
“裴大人,该用午饭了。”
裴朝良默默抬头,看着这几日一直送饭照顾饮食起居的士卒,开口问道:“这几日战事吃紧吧?”
“不错,清晨时分,辽狗差点就要涌入城中了。”…
裴朝良点了点头,不置可否,接着就将话题岔开:“那北辽的萧大王……来了吗?”
“应是来了,刚刚营中最后一批人手也被调走了。”<p>虽是白天,营房中烛火并不明亮,时不时还有蜡油滚落下来。
裴朝良忽道:“那柄刀……似乎并非凡品。”
“那是大帅最喜爱的宝刀了,名叫八荒。”
“能取下来给我看看吗?”
“大帅的东西,我们不敢乱碰。”<p>裴朝良笑笑:“也好。”然后默默站起,走过去将刀取下拔了出来。
这名士卒见状,倒也不好制止,只是默默的布置碗筷与饭菜。<p>然而……<p>抽出刀的裴朝良,却在悄无声息间,站在了那名士卒的身后。
刀尖掩映的烛火跳跃闪耀。
血液就这样猛地喷洒出去,在营房墙壁上……点点落红。
……
1111111111111111111111<p>云似白纱,变如苍狗。
萧渐离的帅旗已经出现在保定城下,呼延相如御使破军笔升至高空。
“开城献降者,赏千金,封万户侯……”
“呸!!辽狗——”
……<p>另一边,保定城西北太平巷,气氛纷扰凌乱。
五男一女,各自身着寻常粗布衣衫。
男的粗犷健壮,女的纤细窈窕。
而他们在人群中,无论行至何处,总会将那女的围拢在中间。
乍看之下很像是在保护她,可再仔细观察一番,就觉得他们似乎生怕这女子跑掉一般。
“莫要耍花样。”
“修为被封,剑也在你们手上,我耍什么花样?”<p>太平巷人潮涌动,各自面色匆匆。
或是为了出城之事相互奔走,又或是为了守城之事忙前忙后。
压抑沉默环境,几欲令人作呕。
……
保定城南部城门处。
越来越多的百姓围拢过来,将这里塞得水泄不通。
他们想出城。<p>可城门落锁,门外吊桥更是高高挂起,此时此刻哪里能够出得去?
“……都是自家乡亲,城门开了又能如何!外面又没有辽狗!”
“没有上面的命令,实在不敢乱开。”
守卫的士卒刚刚说完一句话,声音就被其他人的说话声淹没过去了。
“只开那么一会儿,我们出去你便关上,怎么如此不懂得变通!”
“就是,难不成我们还能回来去卢大帅跟前告你的状吗?”
“李二狗!信不信我让你爹过来撕烂你的嘴——”
“嘿!你还敢拔刀?你可敢往我身上砍?不砍你是狗娘养的!”
被步步紧逼的李二狗有些慌乱,自己学过杀敌。
可这些,不是敌人……
“后退——后退——再冲击城门,统统杀无赦了!”
这个名叫李二狗的城门司甲士不敢擅专,一开始还能温言相劝,到后面……就只能用兵刃指着众多百姓,示意他们后退了。
看似外强,实则中干,可……又能怎么办呢?…<p>……<p>戍边军的营房之中,裴朝良被关在一间屋子中。<p>当然了,名义上并非关,也不可能是软禁。
而是……保护他的安全。
保定府尹,这可算是敌酋了,必然是辽狗率先捉拿的对象,戍边军,必须要对你的生命安全负责。
言语冠冕堂皇,裴朝良能信那才见鬼了。
眼下营房之中,大部分人手被都调往城头或者城下备战,只有极少数人留了下来。
裴朝良默默地坐在桌案前,百无聊赖的望着墙上挂着的百炼钢刀发呆。<p>这是卢承林的营房,但是他这些日子都没有回来过。
“裴大人,该用午饭了。”
裴朝良默默抬头,看着这几日一直送饭照顾饮食起居的士卒,开口问道:“这几日战事吃紧吧?”<p>“不错,清晨时分,辽狗差点就要涌入城中了。”
裴朝良点了点头,不置可否,接着就将话题岔开:“那北辽的萧大王……来了吗?”
“应是来了,刚刚营中最后一批人手也被调走了。”
虽是白天,营房中烛火并不明亮,时不时还有蜡油滚落下来。
裴朝良忽道:“那柄刀……似乎并非凡品。”
“那是大帅最喜爱的宝刀了,名叫八荒。”
“能取下来给我看看吗?”
“大帅的东西,我们不敢乱碰。”
裴朝良笑笑:“也好。”然后默默站起,走过去将刀取下拔了出来。
这名士卒见状,倒也不好制止,只是默默的布置碗筷与饭菜。
然而……
抽出刀的裴朝良,却在悄无声息间,站在了那名士卒的身后。
刀尖掩映的烛火跳跃闪耀。
血液就这样猛地喷洒出去,在营房墙壁上……点点落红。
……
云似白纱,变如苍狗。
萧渐离的帅旗已经出现在保定城下,呼延相如御使破军笔升至高空。
“开城献降者,赏千金,封万户侯……”
“呸!!辽狗——”<p>……
另一边,保定城西北太平巷,气氛纷扰凌乱。
五男一女,各自身着寻常粗布衣衫。
男的粗犷健壮,女的纤细窈窕。
而他们在人群中,无论行至何处,总会将那女的围拢在中间。
乍看之下很像是在保护她,可再仔细观察一番,就觉得他们似乎生怕这女子跑掉一般。
“莫要耍花样。”
“修为被封,剑也在你们手上,我耍什么花样?”
太平巷人潮涌动,各自面色匆匆。
或是为了出城之事相互奔走,又或是为了守城之事忙前忙后。
压抑沉默环境,几欲令人作呕。
……<p>保定城南部城门处。
越来越多的百姓围拢过来,将这里塞得水泄不通。
他们想出城。
可城门落锁,门外吊桥更是高高挂起,此时此刻哪里能够出得去?
“……都是自家乡亲,城门开了又能如何!外面又没有辽狗!”…
“没有上面的命令,实在不敢乱开。”
守卫的士卒刚刚说完一句话,声音就被其他人的说话声淹没过去了。
“只开那么一会儿,我们出去你便关上,怎么如此不懂得变通!”
“就是,难不成我们还能回来去卢大帅跟前告你的状吗?”
“李二狗!信不信我让你爹过来撕烂你的嘴——”
“嘿!你还敢拔刀?你可敢往我身上砍?不砍你是狗娘养的!”
被步步紧逼的李二狗有些慌乱,自己学过杀敌。
可这些,不是敌人……
“后退——后退——再冲击城门,统统杀无赦了!”
这个名叫李二狗的城门司甲士不敢擅专,一开始还能温言相劝,到后面……就只能用兵刃指着众多百姓,示意他们后退了。
看似外强,实则中干,可……又能怎么办呢?
……
戍边军的营房之中,裴朝良被关在一间屋子中。
当然了,名义上并非关,也不可能是软禁。<p>而是……保护他的安全。
保定府尹,这可算是敌酋了,必然是辽狗率先捉拿的对象,戍边军,必须要对你的生命安全负责。
言语冠冕堂皇,裴朝良能信那才见鬼了。
眼下营房之中,大部分人手被都调往城头或者城下备战,只有极少数人留了下来。
裴朝良默默地坐在桌案前,百无聊赖的望着墙上挂着的百炼钢刀发呆。
这是卢承林的营房,但是他这些日子都没有回来过。
“裴大人,该用午饭了。”
裴朝良默默抬头,看着这几日一直送饭照顾饮食起居的士卒,开口问道:“这几日战事吃紧吧?”
“不错,清晨时分,辽狗差点就要涌入城中了。”
裴朝良点了点头,不置可否,接着就将话题岔开:“那北辽的萧大王……来了吗?”
“应是来了,刚刚营中最后一批人手也被调走了。”
虽是白天,营房中烛火并不明亮,时不时还有蜡油滚落下来。<p>裴朝良忽道:“那柄刀……似乎并非凡品。”<p>“那是大帅最喜爱的宝刀了,名叫八荒。”<p>“能取下来给我看看吗?”<p>“大帅的东西,我们不敢乱碰。”
裴朝良笑笑:“也好。”然后默默站起,走过去将刀取下拔了出来。
这名士卒见状,倒也不好制止,只是默默的布置碗筷与饭菜。
然而……
抽出刀的裴朝良,却在悄无声息间,站在了那名士卒的身后。
刀尖掩映的烛火跳跃闪耀。
血液就这样猛地喷洒出去,在营房墙壁上……点点落红。
……
云似白纱,变如苍狗。
萧渐离的帅旗已经出现在保定城下,呼延相如御使破军笔升至高空。
“开城献降者,赏千金,封万户侯……”
“呸!!辽狗——”
……
另一边,保定城西北太平巷,气氛纷扰凌乱。
五男一女,各自身着寻常粗布衣衫。
男的粗犷健壮,女的纤细窈窕。
而他们在人群中,无论行至何处,总会将那女的围拢在中间。<p>乍看之下很像是在保护她,可再仔细观察一番,就觉得他们似乎生怕这女子跑掉一般。
“莫要耍花样。”
“修为被封,剑也在你们手上,我耍什么花样?”
太平巷人潮涌动,各自面色匆匆。
或是为了出城之事相互奔走,又或是为了守城之事忙前忙后。<p>压抑沉默环境,几欲令人作呕。
……
保定城南部城门处。
越来越多的百姓围拢过来,将这里塞得水泄不通。
他们想出城。
可城门落锁,门外吊桥更是高高挂起,此时此刻哪里能够出得去?
“……都是自家乡亲,城门开了又能如何!外面又没有辽狗!”
“没有上面的命令,实在不敢乱开。”
守卫的士卒刚刚说完一句话,声音就被其他人的说话声淹没过去了。
“只开那么一会儿,我们出去你便关上,怎么如此不懂得变通!”
“就是,难不成我们还能回来去卢大帅跟前告你的状吗?”
“李二狗!信不信我让你爹过来撕烂你的嘴——”<p>“嘿!你还敢拔刀?你可敢往我身上砍?不砍你是狗娘养的!”
被步步紧逼的李二狗有些慌乱,自己学过杀敌。
可这些,不是敌人…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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