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人裕 16513万字 37412人读过 连载
“或者,我应该换一个思路。”
“将虚元宇宙里的大量种族和生灵,完整的看待。”
“他们可能有着不同的族群,但未必不是共同来自一个源头。”
“就像人族信奉女娲,妖族同样也信奉女娲,从个体上而已,我们不同,但是从整体上来说,我们却又相似···甚至没有分别。”曹柘整理好思路,他没有强行要求自己改变认知与价值观,去依附于獠所形容的虚元宇宙认知。
获得讯息的目的,不是为了改变自己的三观,而是为了丰富见识后,更加坚定自身的三观。
一味的图新、图洋气,反复变化,最终只会迷失自我。
曹柘是一个成熟的修行者了,自然不会不懂这样的道理。。
“如果让你帮我出个主意,我想要抓获大量的隙人、闪灵、裂体甚至是旅兽、奇观、百体这些虚元宇宙生灵,你能有什么办法?”曹柘对獠继续问道。
一如那句古话:小孩子才做选择题,大人当然是全都要。
曹柘听闻了那么多千奇百怪的异族,怎么可能忍得住?<p>那当然是要好好的谋划一番,最好是赚个盆满钵满才对。
想想看,过往的诡灵物质、星兽物质、恶源还有现在的惑心···都给曹柘,给整个人族带来了多大的益处?<p>往后也能丰富人族的手段,在不同的环境下,有不同的依仗,生存能力大涨。
每一个不同性质的异族,对人族而言,都是一个有待开发的巨大宝藏。
獠看着曹柘,很坦白的回答道:“您是要拿下整个虚元宇宙吗?”
“啊!我知道了!主人!这就是您的野心啊!”
“您要成为虚元宇宙之主,成为那传说中,至高无上的虚元皇。”
曹柘一愣,然后摆摆手道:“别瞎想,我没有这个想法,宇宙之主什么的···现在早就不兴了!说出去还可能还没有小城教书先生、冷宫太监、图书馆管理员来的档次高。”
“对了!什么是虚元皇?你刚才没有说,现在好好讲讲!”
獠说道:“虚元皇是虚元宇宙里,虚构出来的一个生灵,听说是那些最喜欢幻想的奇观种族们,创造出来的。他们认为,在虚元宇宙的某个时刻,会出现一个拥有一切虚元种族特性的独特生灵,他将受到每一个种族的拥戴,成为宇宙之主。”
獠口中的‘奇观’种族,也很奇特。
他们往往以静态的‘奇观’景象存在。<p>可能是一座美丽的奇异山峰,也可能是一条蜿蜒流转,奇异瑰丽的大河,还有可能是燃烧着彩色火焰,在虚空中跳动的星球,甚至是横联成一片的恒星。
它们是虚元宇宙中,必不可少的奇景,也是存在古老的生灵。
平和、自由、慵懒、不争不抢,就是奇观这个种族的个性。
当然,也没有多少生灵,去敢挑战他们。
就像一头大象站在那里,哪怕是只是在悠闲的吃草,老鼠窜过去,也随时可能被无意间一屁股坐死。
“你为什么认为,虚元皇并不存在?”曹柘对獠问道。
獠回答道:“这很显而易见,即便是我们隙人内部,能力都是无法通用兼顾的,更何况整个虚元宇宙,千奇百怪的种族、能力太多了,根本无法完成统一。”
“不过我也听说过,在极为古老的时代,那个从命运中诞生的奇迹闪灵,也曾自号虚元皇。”<p>“然后呢?”曹柘问道。
獠摇了摇头:“不知道,间隔的太久远了!应该就连闪灵们自己,也早就遗忘了那段过去。”
曹柘叹了口气,倒是不觉得獠在敷衍。
闪灵的诞生,源于各种能量凝结。
谷藊&lt;/span&gt; 从这种意义上来讲,闪灵与闪灵之间,只存在属性相关,而不存在血脉、文化相关。<p>在这样的前提下,闪灵们在时间的推移下,丢失了过去,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
不过话虽如此,等到曹柘俘获了大量的闪灵之后,还是会再求证一番。
他绝不是对所谓的虚元皇感兴趣。
他只是在揣测,这所谓的虚元皇,是否就是虚元宇宙冥冥中的掌控者。
曹柘作为人族目前的掌舵者,所要看到、考量的,绝不该,也绝不能只是眼前的这些。
他必须看的更多,获知的更多。<p>“你有办法,引诱大量的闪灵,前来我的世界吗?”曹柘对隙人獠问道。
曹柘没有放弃抓捕更多的隙人。
只是需要颠倒一下次序。
对于隙人一族而言,闪灵族是必须的。
因为更多的隙人,是通过寄生闪灵,来完成族群的延续。
如果闪灵大量的‘失踪’。
就意味着,隙人们必须寻找新的‘寄生’目标。
但是,整个虚元宇宙,甚至可能整个万界竞技场内,都不见得有比闪灵,更适合的寄生者了。
无论心灵穿透者、时空穿透者、梦境穿透者这类特殊、高等级的隙人,被捧的多高。
能够无视能量冲击,在各式各样的能量缝隙里,恣意穿梭的隙人,才是整个隙人族群的中坚层。
这一点,曹柘早在獠描述整个隙人社会构架的时候,就完全明白了。
掌握了闪灵一族的话,也就意味着,隙人很有可能自投罗网。
哪怕他们明知道是陷阱。
“闪灵们喜欢大型的能量凝聚之地。”<p>“那是他们繁衍壮大的好机会。”
“但是···所需的能量反应极大,一颗直径一百万千米的恒星,很有可能只能满足一两个赤焰闪灵的诞生。”獠说道。<p>曹柘皱眉道:“闪灵需要的能量如此庞大吗?”
如果一两个新生的闪灵,就可以吸干一枚太阳,那曹柘确实要重新衡量闪灵一族的轻重了。<p>獠领会了曹柘的意思,然后解释道:“不是这样的!他们需要的并不单单只是能量。”
“在虚元宇宙中,庞大的能量凝结,也一定伴随着某些无形的意识,闪灵们需要的是赋予那些无形意识以形态。”
獠这么一说,曹柘就懂了。
“原来需要的是能量剧烈迸发时,所产生的天意碎屑。”
“天意其实就是众生之念,万物之根。强烈的能量反应里,无主、无定的意识碎屑,就相当于小型的天意。”曹柘用自身的理解方式,加工了一下獠的解释。
“如果是这样的话···那抓捕闪灵,对我而言,当然不难了!”
“不过,在这之前,如何引诱他们,让他们知道‘讯息’,很是关键。”曹柘心想。
最新章节: 第521章 密旨 ( 2022-05-26 10:12:28)
更新时间: 2022-05-26 11:39:51
从古铄的对面走过来两个人,看模样是中年人,一个身材高瘦,一个身材矮胖,走在一起,十分滑稽。
但是两个人身上显露出来的气质却令人不敢小觑,神情飘逸,目光傲然。这两个人是来自南部的修士,两个人都是金丹,一个名叫王焕然,一个叫作杜白。虽然不是一宗之主,但也是南方各自宗门中位高权重的人物。
两个人看到了轮椅上的古铄,不认识。目光跳过推着轮椅的张瑛姑,看到了北无双,不由微微皱起眉头。
似曾相识!
而这个时候,北无双也看到了他们两个,苍老的脸上不由现出了笑容,向着两个人乐呵呵道:
“王师兄,杜师兄,好久不见!”
“你是……”王焕然盯着北无双看了一会儿,才迟疑道:“你是北无双师兄?”<p>“不是我是谁?难道看我老了,想叫我北师叔?”北无双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衰老而郁郁,反而豁达地笑道。
两个人急忙施礼,想到当初与北无双相遇相识的过程,那个时候北无双的风骚,再看现在的苍老,不由为之唏嘘。目光落在古铄的身上,王焕然道:
“这位是师兄……还是师叔?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北无双大笑道:“古铄,还不见过两位师叔,这位是王焕然师叔,这位是杜白师叔。”
“你就是古铄?”王焕然愕然道。
古铄拱手为礼:“身体不适,古铄见过两位师叔。”
两个人也急忙还礼:“久仰大名!”
看到古铄比北无双还要苍老的模样,两个人心中更是唏嘘。他们可是听说了,古铄如今也只有二十三岁。正是少年意气之时,但如今却是如此苍老。
说实话,他们两个从南方万里迢迢地来到这里,就是为了来见古铄一面。实在是古铄的名声太大,让中部,东西南部的修士心中都升起了不悦。
什么筑基斩金丹,开光斩元婴,甚至还有传说,古铄斩了出窍的青苍穹!
最让他们无法忍受的便是一句歌谣。
北地古铄不出世,人族万古如长夜!
这简直是混账话!
天玄大陆,东西南北中。
中部是实力最高的地方,其次便是南部和东部,这两个地方地理环境优越,修仙资源丰富,修士的境界自然也就高。
不说别的,北地和西部修为最高的也就是元婴,但是南部和东部却有分神大修士存在。
这就是差距!
即便是如此,南部和东部也没有敢说什么万古如长夜的,你北地凭什么?
而且据说那个什么古铄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,现在被吹得都已经成为北地第一人了。<p>你们北地关起门来自己吹也就完了,但是不能弄出个人族万古如长夜啊!<p>这个人族在他们看来,可不是仅仅代表北地,而是把整个天玄大陆都圈进去了。
这就不能忍!
所以他们两个来了,想要看看这个古铄何等模样?
实际上他们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天,就通过流云宗在山门值哨的修士,向着古铄递了拜帖。但是得到的回应却是:
疗伤,没有时间!
这真不能忍,但是古铄不见,他们也不能硬闯,而且也没有那个实力硬闯流云宗。但是今天见到古铄,心中的怨气却消失了大半,实在是古铄的苍老,再对比二十三岁这个年龄,让他们两个心中唏嘘不已。
不过,唏嘘归唏嘘,这两个人还是没有忘记他们来的目的,便邀请北无双和慕青找个地方坐坐。北无双自然不能拒绝,也不能放任古铄和张瑛姑脱离自己的视线,于是北无双和张瑛姑便也跟着来到了一家酒楼二楼临窗的位置坐下。
王焕然望着北无双,慕青和古铄三个苍老的面容,便叹息了一声道:
“北地没有给你们医治?”
北无双便苦笑道:“怎么可能不医治?我们北地的李药师,你们知道吧?”
“当然知道,李药师是你们北地第一炼丹师,而且在三十年前的天玄大陆丹师大比中,也进入前十。虽然他的修为只有融合境,但是在炼丹方面的天赋不弱于任何人。整个大陆上的修士都知道。他给你们医治了?”
北无双点头道:“不仅是他,李药师集结了一批优秀的炼丹师,专门给我们医治,但是却没有办法。”
“这……”
古铄的心中对于李药师也充满了感激,此时也开口道:“李药师为我们付出了极大的心血,数月一来,都没有睡过几次觉。也多亏了他,虽然没有从根本上医治我们,但也给我们调理了身子,让我们不至于恶化。我很感激他。”
“那……你们没有去中部求援?”
“廖师叔已经去了,不过还没有回来!”北无双道。
几个人又感慨了一番,王焕然和杜白又安慰了三个人一番。最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,又杜白开口道:
“古小友,我们远在南部便听闻你的大名,一直无缘相见,心中甚为遗憾。今日有幸一见,小友为人族不惜损耗自己的寿元,可敬。
只是……对于小友一些传言我们深为感兴趣,不知是否让我们有幸聆听?”
古铄现在的心情说实话,有些灰败。他对于廖声凯前往中部求援,并不抱希望,寿元这个东西是能够说补回来就补回来的吗?
这不是病,不是伤,是寿元的损耗!
所以在这种灰败的情绪下,心境也是古井不波,闻言也只是淡淡点头,目光还不是很聚焦地向着窗外扫了一眼。
这种态度令王焕然和杜白心生怒意,原本心中就对古铄不屑和鄙视,如此对古铄更加的不喜。之前因为见到古铄的苍老而带来的唏嘘都消失不见。杜白皮笑肉不笑地问道:
“听说你筑基的时候就斩杀过金丹?”
“嗯!”古铄有些懒散地点点头。
“那可是厉害了,筑基斩金丹,我杜白这辈子还真是孤陋寡闻了,从来没有听说过。想必古小友的灵根必定是极品,开丹也必定是九重,修炼的功法也必定是天品,便是这样也很难令人相信啊,毕竟那可是相差着开光,融合,虚丹三个大境界,能给师叔说说,你是怎么做到的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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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还有……求全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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师叔摇摇手,“你还是想学邪术,走偏门,以你的相貌,还怕找不到女人么?”
少年说:“无关女人,只是今日得见白蛇泡酒奇绝的药效,说不一定此毒可解师傅的神通。”<p>师叔明白过来,“这么说这是不无可能,当年我也是用白蛇泡酒撂倒他和我们的师傅。”
说干就干,少年暂时放下风行天上的修行,跟随师叔研习白蛇泡酒。有真气助力,雕虫小技很快就掌握得若火纯青。少年配制一小壶,交给王聪携带。
王聪困惑不解,“公子让我把春宫图卷带在身上也就罢,现在还要我带着催情药酒,公子真的是跟剑舍这几个青年学坏了么。”
少年解释说,“此酒非同小可,当年师叔就是用它成功对付师傅和太师傅,放在身边,哪天真遇到师傅,说不定有大用。”<p>“可是你家师傅会像你一样中两次这愚蠢的药酒吗?”
少年深吸一口气,说:“这酒在让人功力尽散之前,能在两个时辰内让人真气大涨,到时候要是师傅不喝,我喝,那样也多一分胜算。”
“公子真是绝顶聪明,怎么还说你资质平凡。”<p>二人正得意时,至临和至近来请公子,掌门有请!
师叔补充说:“祸事来啦。他又耳语,掌门奸诈阴险,假君子、真小人,你要小心。”<p>自己理亏在先,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们去见掌门。
掌门热情如初,马屁拍得啪啪响:“来来来,少侠今日真是大放异彩,令人刮目相看。”
少年红脸埋头,“侥幸,侥幸。”他说。
掌门请他坐下,恭维一番后开始进入正题:
“想我剑舍天下第一大派,却是个空壳子,纸老虎,这你也知道,看家本领酒食有庆也被少侠一眼看破,轻轻松松打得那陈观找不着北;
“但剑舍虽无能,也还算团结,当日陈观在山门外连胜十几天,江湖传言剑舍气数将尽,而剑舍弟子并无一人离开,大伙共同进退,真是一条心,像是一个大家庭,老朽身为家长,甚是欣慰;
“少侠孤身漂泊,江湖险恶,少年英豪,很容易走上歪门邪道,老朽冒昧邀请少侠加入我剑舍。想来当年你师叔带几十种绝世秘籍来到剑舍,成就剑舍如今的成绩,我们剑舍和贵派武学传承属于一脉,大家本就是一家,你来我们剑舍既不算自立门派,也不算背叛师门。”<p>少年听完一席话,糊涂难解,不是应该赶我下山么,或者杀了我,怎么要拉我入伙。
少年作揖答谢,说道:“多谢掌门先生美意,不弃粗鄙。只是我肩负重担,不敢一心二用,只能辜负掌门先生了。”
掌门露出马脚来:“只要进了我剑舍的门,你的事就是剑舍的事,老朽与少侠一同承担。听弟子们说,少年在北山修习一种绝世武功,练成后可独步天下,逆天改命,移山填海。”
少年耸然明白,这老头拉他入伙,意在羊皮纸。
少年说:“也没有大家传的那么夸张,只是本门一套剑法而已,和所有武学一样,学了可以强身健体,并无杀伐技艺。”
掌门点破他,说:“此秘籍唤做风行天上,据说是贵派无上秘籍,你师傅正好也想修习,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少侠也在练习也。”
这是在威胁,少年有点无奈,难以摆脱这老头。撒谎道:“家师已经练成风行天上,对这秘籍不感兴趣”
掌门继续说:“贵派向来师徒不合,如今他要是真练成神功,只怕剑舍也保不住少侠你,老朽愚钝,愿助少侠修习神功,我相信,只要我们合力修习,相互长进,学成也能击退你师傅。”<p>少年见无法拒绝,只能先拖着再想办法,他说:“兹事体大,待我回去跟师叔商量商量。”
少年一溜烟跑回北山,找到师叔。
原来掌门一开始就派人监视北山,他收留我们的真正目的在于风行天上的羊皮纸。
师叔无奈,“这老狐狸老奸巨猾,武功又高,可如何是好。”
王聪说:“我家公子不是破了他的绝招酒食有庆吗,还怕他干嘛。”
师叔摇头,说:“他不会把真正的酒食有庆教给陈观的,只不过为了制造剑舍和京畿武林交好的信号,向武林人士表明自己的心胸。陈观所使并不是完全的酒食有庆,只得其形,不得其神,这老狐狸藏得深得很。而且他不达目的,绝不会罢休。”
王聪说:“我们跑吧,现在有白蛇泡酒,你师傅也不一定能害得了我们。”
师叔说:“那只是下下之策,师兄才智过人,我还能骗骗他,你家公子的智商,我很难说。”<p>如今剑舍是不能待了,要走,往何处去呢?来剑舍这么久,师傅定是知道我们身在剑舍了,一下山,搞不好就被堵。
天还没黑,剑舍掌门又派至近来请少年,他早料到少年会跑路,一点时间都不给他。
少年和王聪跟至近去见掌门,一路上,少年纠结茫然,难道羊皮纸真要落入剑舍之手,师兄舍命保住的东西到我这里就保不住了。
要进掌门的院子时,有一只猫从墙上扑来,趴到王聪肩膀上,王聪被吓一跳,啊,一声瘫软在地,至近回头看,是只猫,他便挥剑驱赶,“孽畜,叫你来吓人!”猫又跳到屋檐上去。<p>少年弯腰扶王聪起来。陡然,一个黑衣人从房檐上飞来,连击两掌,掌掌落在少年到背上,少年扑倒在地。
至近跨步回来,黑衣人又是一掌,至近抽剑格挡,掌心击在剑身,剑太脆,挡不住,断成两截,掌力穿过断剑,拍在至近的胸口,至近被击飞,肋骨断了好几根,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。
少年起身迎敌,只见那黑衣人竖掌成刀,划向少年的胸脯,少年举臂挡住,黑衣人以指为剑,刺向少年胸口,少年后退两步,黑衣身转指旋剑,剑气从指尖射出,划开少年胸口。
王聪看到一束金色的光从黑衣人手中发出,划到他家公子胸口上,大喊:“公子小心。”
少年知道要小心,但是躲不过了,剑气来及极快,亡矣。
剑气轻轻划破少年的衣服,羊皮纸从内衫掉落,黑衣人一手接住羊皮纸,一个飞身,就和刚才的猫一样消失。
掌门在院内听到打斗声,赶到门口时,只见三个人躺在地上,至近喊道:“师傅,有刺客。”
初冬昏暗的傍晚,这老头老眼昏花,哪里去追。
风行天上秘籍在剑舍被抢,少年和至近受伤,掌门百口莫辩,剑舍脱不了干系,又担心少年的师傅真杀上山,要是他真练成风行天上,只能和他拼个鱼死网破。<p>少年因祸得福,这次剑舍不能赶他下山了。
少年当晚回来向师叔说,那黑衣人可能就是师傅,以指为剑,剑法熟悉,是他们门派的剑法,当今世界,他们门派就剩四个人,师傅、师娘、师叔和少年。
师叔分析说不可能,师兄行事不会偷偷摸摸,穿夜行衣袭击你们两个菜鸟实在没必要,也可能是剑舍的人。
少年觉得不对,剑舍的人没有本门真气功法,解不开羊皮纸上的字。
师叔说没有几个人见过秘籍,不知道密卷需要真气解开,且耐心等待,这个人肯定还会回来找我们。
巧的是,这时候至临的师妹和他爹回剑舍了,掌门召集所有人在大院集合,一定要找出可疑之人,不然剑舍就背黑锅啦。
云锦月觉得,太曜真是比唐僧肉还要抢手啊。搞得她都想去咬一口。
可惜,她不吃ren肉的。
“你们要跟着……”云锦月摊了摊手,“那随你们吧。”
太曜都看起来没意见,她自然懒得拒绝。
一行人走在一望无边的沙漠上,云锦月走累了,瞟了眼后面的四个抬轿夫,“给我送嫁的轿子哪里去了?还不变出来,抬着本夫人走?”
四个手上空空如也的轿夫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瞅了过来。
媒婆简直气笑了,“你还真以为你是天界五殿下的天妃?”<p>“不然呢?”<p>“要说多少遍,一千年前,他已被当今天帝陛下贬为罪魔。”媒婆不甚耐烦,“你跟着他,终归是死路一条。”环顾四周,并无外人,“不怕告诉你,太曜的本体原神被深困在地底,每日还得受梵天烈火炙烤,一般的神,被烧个三天都会灰飞烟灭,就算他有数万年的高深修为,每天潜心修炼,抵抗烈焰的灼烧,一千年下来,也够将他消耗殆尽,撑不了多久就会烟消云散。”
云锦月闻言,心下一疼,手握住太曜大掌的力度加重,无言地安慰他。
他看起来若无其事的,没想到……竟然一直在承受不可磨灭的灾难。
太曜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惜疼,冷沉如冰的眼底竟然闪过一丝愉悦。
“既然你们知道他被困,怎么会找不到他?”云锦月发出疑问。
“当初,众神与当今天帝施法将他的本体原神封困于神界蛮荒地底,可是,他逆施了封印大挪移,不知藏哪儿去了。依天帝推断,以他当时受重伤的程度,根本不可能冲得破地面。六界蛮荒无边无际,想将他从地底找出来,有如大海捞针。”
云锦月转身,装着是看向说话的媒婆,实则视线是瞧着跟着的太曜,“一个人被困于地底受千年煎熬,可真是痛苦。”
他神情麻木不仁,似已习惯。
“当初,他弑父篡位,杀孽重重。百死难辞其咎。”媒婆一脸的义愤填膺,“我告诉你这么多,是提醒你,即使你已嫁于他,切不可对他留有半分情面,不然,你就是跟六界众神做对!”
太曜犀利的眸光盯着云锦月绝美的面庞,试图从她脸上找出嫌恶的表情。
可她竟然面色淡然如水,眉毛都不皱一下,只玩味地启唇,“他可是六界第一美男呢。为了他,跟六界做对,又如何?”
太曜冷寒如万年冰川的心湖陡然就裂了一道大大的口子,不断融化出水气潺潺。凝望着她的目光,都似乎添了几许意味不明。
“自寻……”死路两个字,媒婆还没出口,感觉一道阴寒从云锦月的方向袭来,下意识就闭了嘴。
可她旁边,确实无其他人。难道这小丫头片子气势当真如此强?
云锦月看到沙漠上好不容易长了一小片杂草,矮木,她弯腰,一只手把草一棵棵全采了。
另一只手,始终没放开太曜。
有他在,像是天生的制冷机,飕飕地发冷气,凉快多了。
“你在干嘛?”媒婆带着十个人,睨着她的举动。
“做伞呐。”云锦月又徒手掰矮木,细长的枝条交叉搭了个四方的架子,把采来的草摊夹在架子上,用长的草扎边,竖扎一根直长木,一把草伞就做好啦。有了二百年灵力,单手做这些都不费力。
“凡人就是凡人,花时辰做这等无用的玩意儿。早些上路!”媒婆厌恶地催促。
云锦月扎好了伞举着,还坐在原地纳起凉来了,“你们赶时间,先去啊。我没说让你们跟着。”
“你……”媒婆气绿了一张中年妇女脸。<p>倒是浮秋,发现了端倪,“你左手怎么回事?握着什么的姿势一直没变?”
云锦月也不说握着你们找的神手呢,“抽筋了,掰不直。”
“凡人就是事多。”其余人看不见太曜,有人来了这么一句。
云锦月突然做出一抹害怕的表情,“哎,你们说太曜的元神快要消散了,他怎么才会不消失?”
“除非或得千年灵力,才能多撑一阵子。”媒婆冷哼,“在蛮荒之地,根本不可能。”
云锦月盘算着,太曜吸了她给的一百来个仙桃,刚好能涨一千年灵力。原来,只是多撑一阵子吗?
“那他怎么才能冲出地底?”
“除非有人将他消失的一根肋骨还给他,并斩断锁神寒铁链。”媒婆嗤道,“当然,这是不可能的。先不说,太曜的那根肋骨已消失千年,就是锁神寒铁链,六界之中,也只有太曜的佩剑赤霄九刹剑与天帝陛下的龙吟巨阙剑能断锁。赤霄九刹剑一千年前,随着太曜被擒,已经落在六界蛮荒不知哪个角落了。天帝陛下的剑,怎么可能去放那妖魔出来?”
“真的吗?”云锦月这话问的是隐身的太曜,后者面无表情地颔首。
“身为上神,我不屑于撒谎。”媒婆投来警告的眼神,“我跟你说这么多,只是让你明白,太曜的路,只有死,你不要站错队伍。”
“上神来给我当媒婆。”云锦月真的笑了,“真是受宠若惊啊。”<p>她其实是冲着太曜笑,意有所指,“都说他残暴不仁,罪孽深重。我倒觉得,他这神挺好的。”比如说,他应该是早就知道他的肋骨在她的乾坤宝袋里,却没有私自拿走。<p>“你不知道,他根本不是人!”媒婆浑厚的嗓子厉喝。
“他是神。”云锦月一副乖宝宝的表情,“我懂。”
“你……孺子不可教也!”媒婆气得拂袖。
“你还没资格教我。”云锦月休息够了,站起身继续走。
手被一个男神握了半天,她真快手抽筋了,想缩回来。
他却紧握着不放,似乎明白她的不适,他以指腹轻按揉着她的指节、掌心。
云锦月瞬间就脸红了,这这……太亲密了。
虽然在现代,她A、片看多了,可终归还是个古人所说的那种黄花大姑娘。
被男神这么揉,都湿了。
想说不要引起她的冲动,可是向后瞥了一眼那十一个一板一眼跟着的神仙,她不想被发现异常,还是识相的闭嘴。
走了一阵子,前边出现了一个比碗口大十倍的粗树桩,树桩中间是空心的,像个天然的木水槽,里面蓄了大约一米来深的淡水。
云锦月考虑着要不要过去喝水,斜着从草伞下仰头看出去,太阳火辣辣的。
照理来说,那树桩里的水,应该蒸发干了才对?
一只硕大的沙鼠路过树桩,不但不饮水,还受惊似地绕着走。
说明水槽有问题。
其余十一人中,想来大家都渴了,两名侍卫按耐不住,向水槽走过去。
媒婆喝一声,“树妖所幻、别去!”
随着她话落,那树桩突然拔地而起,无数粗壮的树根从地底冒出来,一下子就结成了一道道活动的根网。
没人注意到,树妖的根藤伸向云锦月时,被生生吓退回去。
云锦月知道,树妖畏惧的是她旁边的太曜。果然,大神底下好乘凉。
十一个神仙抽出长剑、鞭子等仙兵利器,大喝着砍断面前的一条条树条。
其中两个侍卫与三个轿夫还被树根缠成了五个‘蝉蛹’,眼看要殒命,媒婆与侍婢浮秋合力,对着树妖的原神桩部大放仙术。
砰!一声,树妖的本体原神爆炸,其内丹被震飞,正好凌空一个弧度落进了云锦月嘴里。
云锦月嚼了几口,就吞了,发现十一个神仙都愤怒地朝她围过来。
“吐出来,树妖内丹是我的!”媒婆气愤不已。
“吃了可涨二百年灵力,明明是我的!”侍婢红梨恼红了一张俏脸。<p>“是我的才对。”婢女浮秋气不打一处来,“她怎么运气那么好,内丹直接进了她的嘴!”
“说明我人品好啊。”相较于他们的激动,云锦月可是很开森,又涨了二百年灵力,爽啊。
话说,她从在现代的时候,运气就一直好到爆。走在路上都能捡到一个大袋子,里面装着几百万现金的那种。<p>太曜憎恶这群低劣的玩意对云锦月不敬,他们还有点用处,这帐,先记着。
随着他心绪不悦,浓重的冷森气势自他周身散发,十一个神仙不知不觉后退了数步。
似感应到什么,太曜身影一飘忽,化作一道红色的烟雾进了云锦月怀中的宝袋里。<p>下一瞬,一道温润得似天籁的男性嗓音传来,“月儿,原来你在这!”
现在,宴席快要结束,自己不能再拖了……&lt;/p><p>这个时候,裴凌与苏震禾都在等机会。</p>
但见侍女托着金盘入内,已经并非菜肴,而是灵茶时果之类,正魔双方的真传都渐渐沉默下来,宴席已经进入了尾声。</p>
裴凌伸手摸向腰间的储物囊,他的储物囊中,装着素真天莫澧兰的尸体,还有天生教康少胤的遗物,九大派的真传,都太理智了,眼下只能逼他们出手了!&lt;/p&gt;
正想着,却见苏震禾忽然站起身来,说道:“裴师弟,宴饮无味,不如你我切磋一番,以助酒兴,如何?”&lt;/p&gt;
听到这话,在场的真传都非常诧异,但很快,所有人都气定神闲的开始看好戏。&lt;/p>
裴凌面色不变,心中却是大喜。&lt;/p&gt;<p>这苏震禾刚才就应该早点站出来,害得他差点拿出莫澧兰的尸体,以及康少胤的遗物。</p>
不过,现在也不晚!</p&gt;
心中这么想着,他却没有立刻答应。</p><p>这样显得自己太急了,在暗中观察的宗门长辈眼里,恐怕评价不会太高。&lt;/p&gt;
于是,裴凌平静的说道:“大家都是同门,往后有的是请教苏师兄的时候。今日师弟设宴款待诸同辈,当以和气为重。”&lt;/p>
“师兄又何必非要当着九派天骄的面,自取其辱?”&lt;/p>
苏震禾面色一冷,森然说道:“好胆!你平素轻狂也还罢了,今时今日,也敢大放厥词。说不得,我这个做师兄的,要好好教训教训你,长幼有序的道理!”</p&gt;
“说得好!”话音未落,天生教的嵇玉浮率先起哄,拊掌笑道,“苏兄,你我认识多年,同为真传,也不是一天两天。这次听说贵宗要办圣子大典,我本来还想着,这圣子人选,舍苏兄其谁?”</p&gt;
“却不想,竟然是位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的师弟。”&lt;/p&gt;
“苏兄堂堂枕石苏氏嫡子,却被这裴师弟后来居上,今日若是就这么算了,我都看不起你。”</p>
“苏兄尽管上,小弟在此为你呐喊助威!”</p>
十三皇子冷嗤一声,微微摇头道:“魔门就是魔门,同道之中,同门之内,也时刻不忘记内讧,枉学诸般术法,与凡俗乌合之众,又有何区别?可悲,可叹。”&lt;/p&gt;
苏震禾对两人之语,听若未闻,他目光紧紧盯着裴凌。</p>
这是自己最后的翻盘机会,一定要裴凌答应才行!</p>
想到此处,他又故意激将道:“怎么?裴师弟口口声声,不日凝婴,正位圣子,眼下却连跟同门师兄切磋的胆子都没有,这是怕了?”&lt;/p&gt;<p>“若是如此,还是趁早放弃圣子之位的好。”&lt;/p&gt;
“免得丢了我圣宗体面!”</p> …
闻言,裴凌摇了摇头,苏震禾的挑战,他求之不得。&lt;/p&gt;
但若是直接答应,最后就算赢了对方,也是美中不足,毕竟,阴间宗门兴许无所谓,但如今九大派齐聚,外人看着,就是同门内斗。&lt;/p>
这件事情的本身,就不光彩。&lt;/p>
想到这里,裴凌平静说道:“既然苏师兄一定要比,那我也不能扫了诸位的雅兴。”</p&gt;
“这样,时候已晚,为免误了贵客们休憩,我只出五刀。”</p>
“苏师兄若是能够接下,就算苏师兄赢了。”&lt;/p&gt;
“若不然,还请师兄莫要再闹,如何?”</p>
听了这话,苏震禾顿时大怒,这裴凌,好狂!</p&gt;
就算是厉猎月结丹后期的时候,也不可能在五招之内,将他拿下。&lt;/p&gt;
当初他跟周妙璃联手与厉猎月斗法,最后虽然败逃,但那也是打了很长时间,才分出胜负。&lt;/p&gt;
这裴凌莫不是以为自己比同境界的厉猎月还强?&lt;/p&gt;
是的,对方刚才那一刀,的确锐意无匹。</p>
但他只要肯付出代价,舍弃掉那几头精心培育的尸傀,便绝无问题!</p><p>不过,想是这么想,事关圣子之位,对方越狂,对他越有利!&lt;/p&gt;
深吸口气,迅速权衡了一番利弊,苏震禾当下强忍怨怒,点头道:“好,若你输了,便退出圣子之争,而且,十年之内,不得攀登万族血梯!”</p>
他有把握在三年之内凝成中品仙婴,登上圣子之位,所以,只要此战胜了,限制裴凌十年,到时候,这小子将再无机会。&lt;/p&gt;
裴凌打量着他的神情,双眼微眯,不错,苏震禾身上的恨意,酝酿的差不多了……&lt;/p&gt;
于是,裴凌语气平淡道:“可。”&lt;/p&gt;
紧接着,苏震禾立刻起身,走到大殿中央,沉声道:“裴师弟,请。”&lt;/p&gt;
裴凌点了点头,正要出手,霍斐目光闪动,忽然开口道:“且慢!”&lt;/p>
闻言,众人齐刷刷看向他。</p&gt;
却见他微微一笑,说道:“今晚酒宴歌舞,都没什么新鲜。难得即将宴散,还有这样的消遣。”</p>
“不过,两位倒是活动了筋骨,我们这些看客,就这么看着,未免无趣。”&lt;/p&gt;
“不如由我坐庄,大家下一注玩玩?”&lt;/p>
听到这话,无始山庄的两名真传,都来了精神。</p>
他们倒不是在乎能不能大赚一笔,而是喜欢赌斗本身的乐趣。</p&gt;
当下,寂昭子问:“赔率多少?”</p><p>“这两位与我等平起平坐,都是真传。”霍斐随意道,“就买一赔一吧。”</p&gt;
绝心子点头,率先下注:“我看好裴凌,押一口中型阴煞灵泉,刚刚发现,尚未使用,这是地契。”&lt;/p&gt;<p>说着,心念一动,一份地契出现在她面前,旋即飘入霍斐手中。&lt;/p&gt; …
霍斐拿起地契,认真查验了一番,没发现什么问题,遂点头道:“绝心子师姐押裴凌胜,还有其他人下注么?”&lt;/p>
说话之际,他目光转向正道一方。</p>
见状,正道五人神色不动,心中却都微微冷笑。</p&gt;
魔门既然要赌,那他们奉陪就是!</p>
反正无论如何,气势都不能弱。&lt;/p&gt;
于是,十三皇子取出一个玉质罐子,平静的说道:“我押苏震禾。”</p>
刚才绝心子这妖女当众挑衅皇朝,诋毁药仙女,眼下对方既然下注裴凌,他于情于理,都不可能跟对方站在一边。</p&gt;
说着,便将罐子扔给霍斐。&lt;/p&gt;
霍斐打开一看,内中都是皇朝特有的高阶丹药,不由一笑,道:“琉婪皇朝,终葵止棘押苏震禾胜。”&lt;/p>
尔后,继续看向正道剩下的四人。</p>
</p&gt; 我只想安静的做个苟道中人 。
七禅院,一个弟子面色紧张,来到房间内。<p>他进入房间便赶紧关上,倾听周围没了声息,才看向面前正在静坐的温润儒雅男子。
男子睁眼,开口道:“怎么教你的,不要总是鬼鬼祟祟,又是关于邪修的事情?”
弟子点头,“是天邪宗那边,那个宗主白冰,他要自斩了。”
莫离沉默了一会。
“怎么会这么快?”他轻声开口。
弟子也遗憾道:“这刚有个被认可的邪修宗门,本以为会出现点惊喜,原来只有惊没有喜啊。”
本来还打算着,大师兄如果撑不到那一天,被道长发现,逃出去后还有落脚点。
“或许他是自知没有了活路,才做出这般大胆举动。”<p>莫离思考了一会,起身道:“无论如何,是个值得尊重的人,可惜。”
弟子看莫离起身,“大师兄你要做什么?”
“送别一程。”<p>弟子吃惊,“何必呢?又救不了他,还容易提前暴露。”
“至少心中会舒服一些,总不能心有遗憾。”<p>弟子沉默,“何时?”
“今晚。”
……
白冰基本上做好了准备。
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,就是简单安排一下后事,心情很平静。<p>这次是真的路尽了,自残功法他刚试过,寄生虫不吃这一套了,两只虫眼很挑衅地瞪他。
他早知道有这一天,自从那天准备建立宗门开始,他的生命就在进行倒计时,从未停止。
寄生虫复苏随时会来,他随时要走那条绝路。<p>所以,建立宗门,打通几大家族,杀入落炎谷,单刀赴千盟会...一切都做的雷厉风行,甚至不考虑后果。
他怕还没做完时间就到了。
所幸,不早不晚,刚好。
杨飞走来,有些伤感,“冰哥,红雪师姐那边我讲了,师姐正在回来,不过路上有点小问题...”
白冰皱眉,“不是说别告诉她吗?”
“李家那边也送了消息过去,不过他们没有回话。”
白冰想了想,有些遗憾,“那便算了,他们应该还没走到路尽,李清思甚至还没走上邪修的路。”
他安排的后事之一,就是【寄生虫抑制剂】,上百支从系统中领取出大半,交给杨飞,让他自行分配。<p>这是加强版的抑制剂,在萧寿和封齐身上证明效果很强。
如果自己失败死了,便留给他们续命,他只能做这么多了。
另外一件事,就是送了些财物给世俗界——“白冰”的家人。
前身早就死了,对那个陌生的家没什么感情,他做到这一步,算是情至意尽。<p>他沉吟片刻,“阵法可有安排好?”<p>杨飞道:“好了,南玄老祖亲自指点,他说...如果你真的失败,寄生虫复苏,会被顺利扼杀清理掉。”
他有些伤感,身为邪修,连死都不会安生,若不自斩,便要化身恶魔。
他已经计划好了,如果自己哪天路尽,就葬在石山之下,埋厚一点,让那恶魔拱不出来。
白冰点头,“那便好。”
宋欢欢走来,双马尾耸拉,她看起来也有些失落。
“白宗主,你加油啊,你要是死了,我就白跑一趟了。”
她想了下,接着说:“那我大概也要死在此处,不然爹爹会伤心。”
杨飞听完前一句,还非常生气,但接着听完,便心生同情。
这么一个可爱小姑娘,寄生虫复苏来的比我还早,英年早逝,她家人一定无比伤心,唉...
不过再一想,他自己也是个孤儿,还不如人家,就没那么同情了。
白冰取出一支小小的胶囊,“你还能活。”
本不想给她的,毕竟跟她爹有些恩怨,但再一想,要是真失败死了,还管什么恩怨。
哪知她随手打开,“不需要,强行续命,苟延残喘,没意思。”<p>杨飞一听,感动之余又有些佩服,“你这么小心态就这么豁达,跟你爹那小心眼不一样,我决定原谅你对我的不尊重。”
宋欢欢抬头,斜瞥他,“不要这个时候给自己找台阶下,我不需要你原谅,走开。”
夕阳落下,明月高悬,大地苍白一片。<p>就在这时,外边有脚步声,到了门前又停下,在纸窗前留下影子。
白冰抬头,吱呀一声,房门自行打开。<p>他微微挑眉,竟然是道门的封立。
封立身影削瘦,有些邋遢,手上还有铁链痕迹。像是在地牢中窝藏了十年,哪怕衣着光线,也掩盖不了那股寒酸乞丐味儿。
好在他的眼神有神一些,不像那天一般涣散。
就是不知道,他是怎么出来的。
白冰笑了,“我没想到你会是第一个为我送行的。”
封立脸色平静,道:“为什么?”
他话很少,但白冰能听出意思,解释道:“那个东西,它是给别人用的,除了我自己。”
“燃烧自己,为别人发光?”他一想,说道。
是吗?
白冰一想,可不是,仔细一想我他妈好高尚。<p>他便感慨道:“我本性如此,像我这样的人,失去了是整个世界的损失。”
冰哥你真臭美...杨飞一想,觉得场合不适宜,便不吐槽了。
“很可惜,那我为你送行。”
封立说了一声,便瞧见旁边站着的双马尾可爱小姑娘,略一挑眉,“小丫头,你竟然跑这儿来了。”
宋欢欢道:“关你什么事?”
封立笑了,“我那天也是闲着没事,才揭发了你,来,小妹妹叫声哥,咱们恩怨便化解了。”
宋欢欢仰着脸,一脸屑地看着他,“你他妈个傻逼,明明自己就是邪修,还揭发我,犯什么贱?早知道老娘也把你揭发了。”
封立愣了,看着这个双马尾小姑娘,又看向其他人。
“她一直这样吗?”<p>杨飞笑得一脸猖狂。<p>白冰道:“本来只说傻逼的,刚被南玄老祖指点了下,功力倍增,会说你他妈了。”
封立挠了挠头,算了,不跟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。
突然,外边又有脚步声。
“又来人了?”白冰微微皱眉,一看脸色便缓和下来。<p>这两位还是来了。
“白冰,你怎么回事啊,在那里不是刚自斩过一次吗?”李清思很焦虑,“怎么这么快?”
白冰笑道,“你跟我讲话,能不能别总是讲‘这么快’‘行不行’之类的?这很伤自尊。”
李清思一愣,露出萌新的表情,“你在说什么啊?我听不懂。”
你装个毛啊...白冰一看旁边他哥严肃的表情,心中一凛。
特么的,忘记场合了。
他便清了清嗓子,声音沧桑低沉,“还不唤一声先祖。”
“先,先祖好。”
李清下意识便喊了,毕竟第一次见面就是这么喊的,不过喊完之后,便看到妹妹古怪的眼神,他才回过神来。
“我哥他脑子不好,你别介意。”李清思说。
李清不满,“我不就那天说你小时候尿床吗?犯得着这么报复?”
李清思一下子给沉默了。
白冰无语,这怕不是小时候太喜欢挨打,被打得了?<p>“咳。”为了缓解尴尬,李清思瞧见那个可爱的双马尾小姑娘,便俯身微笑道:“小姑娘来这里做什么?来,叫声姐姐。”
杨飞一听,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猖狂。
宋欢欢看了李清思一眼,竟后退一步,弱弱道:“清思姐姐好...你也是邪修啊...”<p>李清思笑眯眯,“小姑娘真可爱,我揭发你,不生气吗?”
宋欢欢认真思考一会,“不生气呢...”<p>“唉妹妹真乖。”
李清思揉了揉她的头,瞧见杨飞奇怪的表情,“你笑什么?”
“我没笑。”
杨飞确实没笑,看着乖巧跟猫一样的宋欢欢,他陷入了人生沉思。
真他妈人间真实。<p>这时,外边又有脚步声。
白冰无语,他一听宝玉佩剑碰撞声便晓得,是萧寿来了。<p>他有些感动,他只是觉得闭关凶险,提前告知一下,他没期望谁来的,没想到一下子来这么多人,肯定都冒着不小风险。
这不死一下,都说不过去啊...
萧寿走进来,一看,一愣。
“呦,都在啊,老熟人了。
你们啥时候要自斩,熟人打八折。”
然后他的目光落在李清思身上,整个人当场裂开。
“李清思你怎么会在这儿?”
……
无穷无尽的水落向那枯松涧,大圣看的真切,这烈火虽快,但怕是快不过东海龙王的一海之水。
大圣看着红孩儿也是忍不住笑道。<p>“乖儿子,你且跪下认错,我等便饶恕你这罪过,若再执迷不悟,这等倾天之水,顷刻间就可取你性命。就算你学艺的师父,也救不得你半分。”
那红孩儿神色清冷,看了一眼土车,终是掐诀。
“你这泼猴,本不想为难你,但你三番五次挑衅,莫要怪我不给你留情面!”
说话间,土车之上有莫大的气息流动。
师父曾说,土车之力最为磅礴,轻易不可动用,但如今这猴子太过嘴贱,却是不得不教训!
“师门不可辱!”
他这般想着,掐诀的速度却更快了几分。
那半空之中的沙和尚看着这一幕,心下微震。<p>“天地规则在改变!”
身为玉帝身边的卷帘大将,他的眼力自然是一等一的。
“大师兄快跑!”
他高声喊道。
大圣火眼金睛早已发动,暗中注视着红孩儿的一举一动,随着红孩儿的掐诀,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天地之力的引动。
“土石之力?这是要做什么?不好!”
龙王的一海之水未曾落下,可大圣有一种预感,这海水落不下来。
空气中有土之力在缔结。
“走走走,呆子,快走!”
大圣拉着八戒便是要跑。
“晚了!”<p>红孩儿轻语,随着话音落下,四周一道道土墙缔结,阻挡着大圣的去路。
“该死!”
大圣怒喝出声,却是同八戒一同出手,九齿钉耙,金箍棒同时砸向土墙。
“师尊法器之力,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破开!”
红孩儿脸上未曾有半分的慌张,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话语一般。<p>砰!
一声巨响落下,土墙竟是只留下一道裂缝,竟是未曾直接碎裂。
“这妖怪哪里来的手段,竟是可以凝结如此厚实的土墙!”
“猴哥,没时间夸奖他了,身后火来了!”
猪八戒的声音透着急切,果不其然,身后红孩儿的三昧真火已经追了上来。
“这妖怪这是想瓮中捉咱俩!”
大圣暗骂一声,当即掐了一个避火诀。
“呆子,你砸墙,我帮你挡住这火!”
这土墙四四方方已经将他们围了起来,杀伐气机在弥漫,红孩儿冷冷的盯着二人。
又是吐出两口真火,顿时温度更胜了几分。
“你们俩在这里好好反省,本座且去会会你们请来的帮手!”红孩儿冷哼一声,却是后退半步,离开了土墙包围范围内。
此时外面,倾一海之水落下,浇在土墙之上,根本入不得半分。
东海龙王略显尴尬。<p>“这是水来土掩?这娃娃深得五行真义啊!大圣危险!”
东海龙王神色凝重,此时一海之水落下,淹的枯松涧生灵哀嚎遍野,那土墙挡在火云洞前,倒是避了灾祸。
红孩儿落在半空,看着四海龙王。
“尔等不司本职,来本座之地放肆,是活的不耐烦了吗?”
红孩儿话语嚣张,四海龙王脸色铁青,尤其这红孩儿一身红色披风,手握火尖枪,当真让四人想起一个不愉快的小子。
二五仔!
四人却终是不清楚这小子的底气,只得在心中暗骂。
只是还不待四人发作,又听那红孩儿继续道。
“哪位是东海龙王上前说话。”
东海龙王怎么说也是经历过量劫的存在,此时强压心头怒气,上前道。
“本王便是!”
“听闻敖君兄长提起,与东海有旧,我今日既然得遇,且卖你一个面子,速速退去,勿要惹我出手,不然兄长要怪我不念情分,不尊长辈。”
红孩儿趾高气昂的模样,属实气人,但落在东海龙王耳中,却是多了几分惊喜。
“原是敖君那小子的结拜兄弟,既如此,还请卖个面子与本王,且放了那取经人,我龙族定然感激不尽。”敖广语气多了几分熟稔,笑着说道。
“若是那猴子不曾嘴贱,今日看在老龙王的面上,却也不是不能放过他,但他竟然胆敢冒犯那位,本座就算是想放也放不得。”
红孩儿对着虚空微微拱手,那里是师门所在的方向。
敖广何等精明,自是知道那猴子犯了什么错,定是那猴子口无遮拦,辱这妖怪师门。
但他却不解,这红孩儿这不属于告诉别人他和敖君是同出师门?若如此,那西天和天宫如何会放过?
“家父乃是我最为敬佩的人,他竟然说我不是家父亲生,又喊我乖儿子,我如何能够放过他,不给他教训,他当真以为他举世无敌。”
敖广嘴角微微抽搐,是他脑补太多了吗?
“老龙王,还不退去!当真要与我动干戈?”
砰!
不待红孩儿回话,却听一声巨响,却是那沙和尚不知道几时落下身子,里应外合将那石墙砸开。
“二师兄,大师兄,快出来!”
沙和尚手中抛出一枚珠子,水之力弥漫,裹挟着黄沙喷涌而出,却是他昔年炼制的法宝,藏的是流沙河的水。<p>霎时间,水汽升腾,在这三昧真火面前,竟是不能阻挡半分,只留下黄沙落地,将那三昧真火阻挡了片刻。
当是时,猪八戒背着孙悟空向外飞出,二人此时周身烈火升腾,一股烧焦的味道弥漫,极为刺鼻。
猪八戒尚存几分力气,但那大圣却是进的气多出的气少。
“老龙王,救火,救火!”<p>猪八戒高声喊道,声音中透着急切。
身后三昧真火还在追着三人,沙和尚手中宝杖有法力涌动,尽可能帮助二人拖延火势。<p>红孩儿也不曾想到这三昧真火竟是将大圣烧的那般惨。
“这是不是玩大了?”
想起师尊的叮咛,红孩儿终是叹息了一声,随即看向老龙王。
“老龙王不是他请来的帮手,还不灭火?”
“啊?哎哎哎!”
敖广先是一愣,随即喜上心头,却是手中玉碗倾下,似那瀑布垂帘,一海之水引动,扑向三昧真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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